盛元四年五月,圣上下旨,命刑部大理寺查处各地官员恶行,依法处置。
这个变故,令全天下的官宦都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自处,先帝仁厚,纵容的他们什么都敢做,斑斑劣迹若被翻出来,个个都要被株连九族。
可惜皇帝没给他们自救的机会,盛元四年这场变故,来的快处置的更快,各州长官大半都被撸去职位,五百多名新科进士,都补不上这场空缺。
好在缺漏不大,明年开场恩科,便足够了。
其中,合州郡刺史沈天舟被额外拉出来处置,他的罪名令人害怕,小到夺人田产,逼人为奴,大到杀人全家,无恶不作。
他被判了凌迟,沈家为官的男丁都判了斩首,直系女眷也判了斩首,旁枝的男丁女眷们,都判处流放,年份和地方各不相同。
连带着跟他有利益来往的亲眷,也都或轻或重被判处罪名。
真正的株连九族。
行刑处斩这日,舒暖站在城楼上,遥望着合州的方向。
午时三刻的艳阳照的她眼睛发疼,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不知道是喜悦还是难过。
·多年之后,终于看到他死。
多年之后,终于大仇得报。
看似很简单,起身很难,艰难的她几乎站不稳,扶着墙壁才能稳住身形。
她说不出话,也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折磨自己多年的仇恨终于得到解脱,她想,就算现在去死,也不再有遗憾了。
堵在心口多年,折磨的她痛不欲生的某种东西,也在这一刻,悄然瓦解。
只是……
舒暖回头,看了一眼养心殿的方向。
她还欠了旁人的情债,不知道何时才能还上。
舒暖踩着阶梯走下城楼,往养心殿去,皇帝就负手站在门前,静静看着她,问她:“你可好?”
你可好?这三个字,平平淡淡的落在耳中,舒暖却险些哭出来。
越是平静,越是难受。
舒暖握着拳头,“很好,这些年,我从未这般畅快过。”
“还走吗?”
舒暖哑火,低头想了想,“走。”
她声音喑哑:“我还有三年孝期未守,这三年,我得回家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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