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看不下去,当即示意他们噤声,自己出来打圆场:“咱们这位校尉不会说话,县丞大人起来吧,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殿下同我还要赶着往武定上任,不得耽误太久,这便先行一步。”
县丞今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的,可不敢这般无功而返,赶紧又拦着磕头:“殿下与世子若不饶恕下官,下官还有何颜面继续当这平夷县丞?”
周遭百姓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更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当是上头的人欺压下头的小官,议论声越来越大。
魏祈宁方才是好言相劝,软招已经施过,如今便不客气的冷下脸,提高声音令众人听见:“此言差矣,若县丞犯了什么样的弥天大罪,都应当按着朝廷律例处置,岂能来求殿下与我的饶恕?况殿下也从未说过县丞任何不是,何来饶恕一说?你既知自己是这平夷县的父母官,便当尽忠职守,殿下与我不过途经此处,怎可这般兴师动众?”
百姓们一听,又觉得有道理,再瞧这两位贵人,气度不凡,玉树临风,看来虽不算平易近人,却也不像仗势欺人者,只怕是县丞官儿小,没见过什么世面,诚惶诚恐,小题大做了。
县丞额角全是汗,原本自己在本县尚算今日是想当着大伙儿的面做个样子,日后也不怕被人抓住把柄,可眼看着就要弄巧成拙。
他到底也是读书人,自然没脸再耍无赖,只耷拉着脑袋让开道路,看着这群人昂首挺胸的走了。
赵泽从头至尾未发一言,却时不时拿余光瞄着魏祈宁,心里倒有掩不住的喜悦。
她替他说话……她也并非真是那般铁石心肠的吧?
这般想着,他紧绷的脸松泛不少,连嘴角都忍不住要上扬,待发现自己得意忘形,才奋力压制住心底的喜悦。
……
说来也怪,想那平夷县令应当是派人知会过这一路往武定的县官,往下一个驿站去时,竟已有人在外迎候,一应事宜也都处理妥当了。
魏祈宁顿觉无趣,如此一来,他们的行踪已然被旁人掌握,要想再看到当地真实的民情,怕是难了。如此,还不如快马加鞭的往武定上任。
赵泽这两日也不知是不是当真知难而退,竟是再没来寻她。她起先不大敢相信,心底甚至生出些失落与委屈。
可这不正是她原先所求的吗?她数次说话都不留情面,直戳他心窝子,便是再不怕丢面子的人,也该知难而退,况且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说到底,她也是自作自受,这苦果子,就该当自己咽下去。
她自嘲一笑,晃晃脑袋甩开这些混事,坐在桌案前,铺开笔墨纸砚,修书一封令长安送出:“把这个快马加鞭的送去武定林家的药铺子里,算日子,表兄应当已经到了。记住,得将信送到表兄手上,看着他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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