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谈过一个,分了。”七婆说,“我也没问。”
三婶笑:“江措二十八了吧,嫂子你也不着急?”
“他那混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家前两天给说了一个女孩,听说人长得不错,性子绵软,学历也好,改天让见一面看看。”七婆叹了口气,“他那工作不好说,就怕人家女孩听了不跟他。”
“消防员是太危险了。”说这话的是她妈徐冰,冷静,优雅,这一堆女人里唯一的文化人,“可以让江措转文职。”
七婆摇头:“天王老子都说不动他。”
蜡烛被风吹歪了,徐鲁用身体去挡。
她有预感话题下一秒就会从她妈那儿落在二十四五岁的她身上,幸好这个时候听见三婆说要去找找自己孙子天天,徐鲁抬头道:“我去吧。”说完将砖块立好,从屋里走了出去。
隐约还能听见里头说:“妍妍以前挺活泼的,现在文静多了。”
现在外面很少有人叫她妍妍了,除了爸妈也只有老家人这样子喊。那时候取名字随了母性,小名是爸爸起的。徐鲁想起那个人这样叫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软的。
妍妍,听起来就挺漂亮的女孩名字。
乡下的街道很安静,尤其是夜晚。两边的路灯昏昏沉沉像萤火虫点着灯,模模糊糊,看不清前路。只有身后二爷爷家门口的大灯泡亮着,门上贴着挽联。幽静,诡异。
徐鲁打开手机照明,一口气从街尾走到头。
她最后停在路口,不是走不动了,是因为听到几个男人插科打诨的声音。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说着荤话,哄堂大笑。
印象最深是那一年春节,她拎着酒和烟在晚上串门子。也是一口气跑到这里,推开门就看见几个堂兄弟在打牌,一个个二十啷当岁,嘴里叼着烟,跟个二流子一样,她是瞧不起的,可心底却想靠近。
当时桌子围了一堆人,有人先看见她道:“妍妍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堆人里,叫二哥的,叫三哥的,她都乖巧的喊个遍。
有一个,她喊不出来。毕竟他只大她三岁,徐鲁喊不出口。可他家在老家的辈分高,每年春节回去,她跟着爸去他家走亲戚,总会闪躲着不叫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小时候在老家待过些日子,都是他带着她,两人还玩过家家亲过嘴,后来她离开老家,长大了再见到总归是会脸红。
他好像压根把这事忘干净了,每年见着她都会逗她几句,徐鲁则是不吭声,要么就杠回去,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也笑笑,不回嘴。
二哥会打趣着道:“江措是不是欺负你了?给哥说。”
江措那混蛋从她进来就瞧见她了,就是不出声,自顾自的打牌,这会儿听见她支支吾吾的嘟哝,有些好笑,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丫头嘴硬的很,偏不叫他。
徐鲁的记忆里,他是那一堆人里最没正行的,十几岁就不念书,在社会上混,抽烟喝酒谈女朋友,局子里不知道跑过多少次。
再后来,没那么混了,跑江城去念职高。
还有一回过年,家里几个兄弟打牌,她刚好撞上,一个堂哥逗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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