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零五年那年枣村的夏天。
零五年陆行州十九岁,正是即将离开中国的时候。
他那时开车与李文瀚前往枣村,为临走前能去母亲坟上看上一眼。
林家的老屋破旧不堪,已经住不得人了。
两人于是只能在村头老书记家里歇下,李文瀚入乡随俗,躺在床上很快便与屋外的老黄狗浑然一体,鼾声四起,睡得香甜。
陆行州一路劳累,回到母亲故乡,晚上却越发精神起来。
他心中不平静,只能披着月色出去。
农村里的山路没有灯,世界是黑的,唯有心里的一盏灯亮着,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寡静,扑鼻而来的草香带点儿湿气,蛙声伴蝉鸣,顺着溪水叮铃作响。
陆行州一路走一路默念公式与数字,心神慢慢平静下来。
他一路走了许久,等数透了天上的星星,终于寻见不远处人家的一点光亮。
陆行州走过去,听见不远处木棚里女孩儿轻声哼唱的小调,他没有多想,跨步向前,透过那木屋的缝隙,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瞧见了里面水流下光裸的姑娘。
陆行州仓皇后退,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慌张表情。
农村里的人家讲究一向不多,屋外大多搭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棚子,到了夏天,便引一些自家井里的水进来,可以冲澡,既凉爽也节省方便。
书记家后头也有这么一个小棚,陆行州不如李文瀚心宽,没有进去过。
此时,陆行州原路折回,李文瀚依然还在床上熟睡着。
陆行州低头去看床上那具摊开的身体,目光从他平坦的胸口到双腿中间一亩三分地。
他想起另一具截然不同的鲜活的身体,那姑娘其实还没有过分成熟,十五六的年纪,胸部还微微含着,只是她的脖子细长,抬头迎向花洒里落下的水,透明的液体流顺着她的皮肤往下淌,融着灯光下的一点亮色,直白而单纯的暧昧着。
这是陆行州第一次意识到,女人的身体也是美的,那种柔软夹杂着透亮的白,像空气,一点点渗透进你的身体里。
李文瀚其实几年前就曾与陆行州谈论过女人的话题,在他自己第一次遗精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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