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陆行州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过年少的自己。
他对于数字的记忆力惊人,可对于感情却总显得木讷。
三十二岁的男人,没有亲情的牵绊,没有爱情的惦记,偶尔会想起的只有少年时期自己在母亲老家枣村过年时的些许光景。
那时北方各地飘着漫天的大雪。
只有枣村意外地放了晴,大家伙儿穿着轻薄的棉袄,不知冬日寒苦,有钱的兜里揣着砖头似的大哥大,脸上扬着农民企业家憨厚的笑脸。
大人带着孩子走街串户,手上提着几斤白酒,里头一半儿是酒精,一半儿是冰水,喝下去有如炸、药,浓烈得像每家每户窗台上散不去的热气。
那是陆行州唯一一次离开城市和母亲、和姥姥一起过年。
那是一九九五年温暖的冬天,也是他最后一次和她们过年。
太阳很快就落了山,城市霓虹灯起。
陆行州靠在驾驶座上,看着沈黎和李小茗走上二三五公车的模样,从陆萌和李文瀚那里吃完饭回到家,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陆行州现在住的房子不大,在青大的家属区。
屋子有些年头了,当初学校分给他母亲,空置多年,现在,又到了她儿子的手里。
陆行州以前从不相信命运,但年过三十,他也不得不承认,人生有时真的就是一个圆。
就像过去他母亲没有研究完的课题,他继续研究着。
过去他母亲没有过完的生活,他继续平静地过着。
而过去他母亲一辈子没有追求到的爱情,他也在继续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陆行州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么样,他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凭空假设的人。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走上小学教室的讲台。
张老师的班级女生占大多数,所以在小姑娘们明亮愉快的眼神中,陆教授第一次教学可谓成功无比。
沈黎一整节课都有些心不在焉,下课后又一次被张爱玲喊进了办公室里。
陆行州放下手中的课本,走到张老师办公桌旁,翻开最顶上那本沈黎的作文簿,看着里面歪歪扭扭的小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