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绎就这么趴在谈衡身上,大眼瞪小眼地跟他对视了半天。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别说想不起该说什么话,他甚至连自己该不该说话都不知道。
还是谈衡打破了沉默,他的手搭在蒋绎的腰上,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还行,没怎么瘦。”
蒋绎:“……”
蒋绎把自己僵成一个同手同脚的姿态,好不容易才从谈衡身上翻滚下去。他坐在地毯上,表情呆滞,整个人诚实地反应出他当前的状态:不知所措。
事实上,一大早谈衡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带给他的冲击是巨大的。
他根本没有做好再见谈衡的准备。
他该说什么呢?是先抱歉我把你爸送进了监狱,还是先质问你为什么要发那样的声明让我在业界几乎混不下去?抑或只是装作什么逗没发生过的样子,强行说一句好久不见,然后落荒而逃?
他甚至还没有攒足勇气,问问谈衡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倒是谈衡比他大方得多,他对蒋绎伸出一只手,平静地说道:“地上凉,先起来。”
蒋绎便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般,听话地把一只手交给了谈衡,完全没有想过他们家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还有地暖,地上恐怕比床上还暖和。
然而逗暖不过谈衡的手。
蒋绎甫一碰到谈衡的手就像被烫到了一般,烫得他顿时清醒了过来。他立时就想抽回去,可是被谈衡不容质疑的力道攥得死死的。谈衡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淡淡地说道:“去洗漱吧,待会吃饭。”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甚至连电动牙刷都与他两年前用的那一把是同样的款式。蒋绎机械地刷牙洗脸,洗面奶的泡沫溅到了眼睛里,他闭着眼睛随手一抓就是一模一样的毛巾。蒋绎心情复杂地下了楼,发现客厅的一切也都煞费苦心地维持了原状,就连他带走的饰物,谈衡后来都买了同样的,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明明那么恨他,恨不得毁了他的前程。
这两年里,蒋绎吃过无数家饭店与外卖,最常吃到的是闻历的手艺,可他依然保留着谈衡印在他味蕾上的印象。早饭与往常也并没有什么不同,面汤蒸腾出雾气,恍惚间,好像谈衡随时有可能对他说一句:“走吧,上班去了。”
可是他出奇地保持着惹人厌的清醒;他知道门外的一切都与里面不同。那扇厚重的木门,隔绝的不止是一个存在于镜花水月中的家,还有两年回不去的时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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