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了。他犹豫地看了蒋绎一眼,出房间的时候把门从外头反锁了。过了十几分钟,谈衡端着托盘上了楼,两个人相顾无言,吃了有史以来最牙碜的一顿早饭。
谈衡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蒋绎处心积虑把谈岳送进监狱这件事,无论是否事出有因,他从感情上其实都是不可避免地恨他的。至于自己, 他们家理亏在先,尽管人家没让他父债子偿,可谈衡却无所谓自己因为这个付出多少代价。
更让谈衡无法释怀的, 其实是蒋绎的隐瞒和欺骗。可是他自己也并非完全无辜,一来二去也算扯得平。就这样,谈衡在爱恨交织、塞了一脑子乱麻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强迫自己把这一摊烂帐抹平了。
可是人心不是做帐, 你来我往收支平衡就能皆大欢喜。加诸双方身上的伤害根本不可能相互抵消,只好各自意难平。
吃完早饭还不到八点, 谈衡没有一点上班的意思,更加没有让蒋绎踏出这个房间的打算。他就坐在蒋绎一米开外的地方跟他大眼瞪小眼,蒋绎简直连手脚都没地方放了,不得不打破沉默:“那什么, 你不去上班吗?”
谈衡哼了一声:“不去,反正他们都想让我辞职,还不如就如了他们的愿。”
蒋绎抽了抽嘴角,没话找话道:“那咱俩吃什么?”
大概是这个“咱俩”微妙地取悦了谈衡, 他起身离开房间的时候竟然没锁门。片刻后,谈衡拿着纸笔坐在床上,一边写一边说道:“除了咱俩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我还有三套房,我记得你有四套,没错吧?明天我就让人把它们都租出去,一个月光房租也能有四五万收入,养活咱俩绰绰有余了。你要是想奢侈一把,咱们还有股票和基金;存款有几百个我记不清了,应个急是够用了。车就留着你那辆宾利代步吧,剩下的都卖了——除了装逼屁用没有,还得花钱养它们。”
蒋绎听完以后,完全震惊了。听谈衡这意思,非但自己不要工作,也不准备让他出去工作了。他还不到三十岁,难道剩下的几十年里就要拘在这栋房子里养老了吗?
这可怎么办哟,蒋绎发愁地想道。
蒋绎离家出走这么多天,谈衡也没开过火,家里什么都没了。谈衡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块牛肉炖上,看了被他强迫跟自己一起来到厨房的蒋绎一眼:“我得去买点菜。”
蒋绎点点头:“去吧。”
谈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你说,我就在楼下买,你别想跑……算了,还是在网上买吧,明天怎么也送到了。”
蒋绎顿时抓狂了:“那今天吃什么!”
谈衡面无表情:“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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