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久别重逢,他们说了好些话,只是谢宛冬的日子过的乏善可陈,无甚好讲,主要是卫淮在说,说了朝中局势,谢府众生百态,许氏的担忧,还有萧尧的病情。
虽有喜有悲,大都还好。
直到三更,谢宛冬方才沉沉睡去。
卫淮看她睡熟,替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去了关押霍珵的地方。
虽然大夫看过,霍珵确实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大概杀鸡都不成,然卫淮的手下仍不敢大意,手脚都用铁链锁住,随意地躺在干草铺成的床上。
卫淮进去的时候只带了一盏油灯,光芒微弱,照在墙角的身影,有那么一瞬,卫淮都不敢相信,那个虚弱的轻轻一捏就能掐死的人当年竟一箭三雕灭了太子齐王,又逼死先帝,扶幼帝登基,安社稷,降四夷,天下富,百姓康乐。而今,不过一垂死囚徒。
他进来动静很小,霍珵还是醒了,不过也只是撩了撩眼皮,见是卫淮,无趣地又闭了眼。
卫淮也不在意这个,他往前走几步,就在霍珵面前盘腿坐下,油灯放在身边,看了霍珵好一会儿,才开口,“霍太傅,后悔吗?”
霍珵嘴角微撇,不甚在意地闲闲道,“成王败寇,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若非怕我介怀这几个月,辜负了她,你本不必走这一遭,还演一出刺杀叫她愈憎你。”
霍珵这才睁开眼,看了他一会儿,嗤笑,“又如何。”
“霍珵。”卫淮语气冰凉无温,“若没这一遭,我并不以为她与你还会有什么情分。”
霍珵眼眸倏地一紧,却又听他说,“不过我不是你,你做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对她的感情。”
霍珵沉默一阵,自嘲地笑了,良久才道,“我将死,只有一个请求。”
卫淮掀了掀眼皮,“你说。”
“我死之后,将我一把火烧了,骨灰放入我夫人的骨灰盒中,或埋入黄土或撒入江河,随你。”顿了顿,他嗓音隐带乞求,“我所求,仅此而已。”
卫淮垂下眼,好一会儿才开口,“别死的太早,皇上还想见你。”
霍珵失望地看他,苦笑,是他太贪心了。
“没什么好见的。”他说。
卫淮站起来,油灯仍留在原处,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冰冷地说,“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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