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谢宛冬会做做样子做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却绝不会一味忍让,即使谢二爷没开口,她也自己个儿起了。只是这一蹲一起的,眼前发黑,差点晕的一头栽下去,幸好香雪一直小心地看着她,一见不妥,及时扶住,才没真摔过去。
这动静便有些大了,谢二爷一眼看过去,也是一惊,只见谢宛冬一张脸惨白如纸,尽是冷汗,手都不停地哆嗦,尤其她还穿着大红的斗篷,更衬的凄惨无比。
再怎么不喜,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闺女,见此情形,也是懊悔,忙说,“快扶她坐下”,自己也过去,看着香雪帮她擦汗,在那儿踱着步子,不知该怎么是好,一腔的不满尽数发泄在香雪身上,“你这丫头怎么回事,知道你家姑娘病的不轻,回我一句我亲自过去看她就是,你却由着她乱跑,这才刚好了一点又吹这么久的冷风,这病怎么好的了!”
香雪郁闷的,真不知能说什么了!
他是主子,他说了算,都是她的错呗!
香雪正要告罪,谢宛冬已经舒服了些,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不关她的事,是我听说父亲要见我,心里欢喜,执意要来给父亲请安的。”
这细细软软的嗓音,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尽是一片孺慕,谢二爷纵是铁石心肠,也能被软化,何况,何况……
谢二爷对着这一张酷似许姨娘的脸,心情着实微妙。
当初谢二爷对表妹小陈氏的确是情深一片,可他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男人,经常在陈姨奶奶那看到许姨娘这个丫鬟,生的是清丽脱俗,又识文断字,他也不是没有意动过,那夜他醉酒要了许姨娘的身子,心里还有几分窃喜,只觉自己能左拥俏丽秾艳的表妹,右抱温柔淡然的许姨娘,人生极致幸福,也不过如此了。哪料翌日许姨娘醒来,知道自己没了清白,竟是要寻死觅活,他先前还只当她是做做戏,免叫自己误会她是个轻浮女子,毕竟是她自己睡到小陈氏的床上。可出乎他的意料,许姨娘却是当真恨极了,死活不肯做自己的妾,还痛骂了他一顿,在她的话里,他才知道,所谓的爬床,却都是陈姨奶奶一手安排的,并非她心甘情愿,他便也恼了她的不识抬举,一个丫头,能做姨娘就已经是她的大造化了,她竟还看不起他!
这之后他就愈发地厌恶许姨娘,若不是她怀孕了,定要将她发卖!
即使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对许姨娘的恼恨也半点不少,也因此而不喜这个女儿,尤其她还长的那么像许姨娘,每每看到她,都在提醒他当年的屈辱!
可午夜梦回时,尤其与小陈氏有了争吵后,却会梦见许姨娘回心转意,对他温柔小意,与他做一对恩爱夫妻。
现在,他们的女儿,已经这般凄凄惨惨,只因他一句话就这般欢喜,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内疚,更让他羞愧的是,这女儿跟着说,“父亲不要生气,真的不关香雪的事儿,我长这么大,也没多少机会跟父亲亲近,难得父亲回来,又找我说话,我心里真的很高兴,这不,就把给父亲做的小物件都带来了,就怕以后没机会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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