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卯时已经过半了。”侍婢咬着后牙,她明天一定要派人来这儿守着,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乱嚼舌根子。
“这么快,我们走吧。”映枝又摸了摸鹿,今天会有其他人牵鹿去国公府。
侍婢行礼,带着映枝出了马圈。
天已经全亮了,映枝走在道上,大口呼吸着微凉的晨风,暗地里给自己打气。
有什么好担心的。从小到大,哪个虎穴熊窝没去过?师父说了,现在越担心,以后就会越糟心。既然师父让她下山,那么起码要相信师父。
日头越来越高,有阳光直直洒进屋中。
侍婢从外面进来通报:“姑娘,殿下正在前院,国公府也派人来接您了。”
映枝一鼓作气站起来,将包袱郑重托付给侍婢。出门前,她回望身后这间屋子,这是她来京后第一个落脚之处。
映枝攥着袖角道:“我有些晕马车,国公府离此处……”
侍婢听后惊奇:“姑娘说笑了,国公府与太子别院同属胜业坊,就在隔壁街呀。”
*
若说太子别院清幽,那么国公府就是真正的世家大宅,雕梁画栋,仆从众多。映枝在门口挥别岑瑜,又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进了前堂。
她还没转过屏风,就听得女声低哑:“……别说话,女儿要来了。”
映枝被女儿这词叫得红了脸,抬头望去,第一眼瞄见的并非镇国公夫人,而是侧座下的一位姑娘。
姑娘穿着藕荷色的襦裙,坐姿板板正正,身子纤细婉约如春柳,可偏偏抬着小巧的下巴。
映枝刚顿了顿,就见一雍容美妇人从堂上疾步下来,抬手就要扶上她的脑袋,又颤巍巍地停住了。
“这是、女儿,我的姑娘……真的是我的姑娘……”妇人捏着映枝的手,越捏越紧。她眼里闪着泪光,映枝一时看不清楚,是小心翼翼?还是不敢置信?
妇人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映枝,是映枝吧……我、我是娘亲。”
映枝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如擂鼓,要不是手被妇人握着,她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
她转头望向堂上,正中坐着一位英武的中年男子,眼眶微红。旁边还有一俊秀少年,低垂着头默默不语。
映枝只好回过脸,反握住妇人的手,磕磕绊绊地说:“娘、娘亲?别哭了,没、没事的”
她从没叫过娘,从口中说出来时还有些别扭。
妇人听见“娘亲”这个词,眼泪珠子忽然接连涌出,她一把抱住映枝,抽噎声从嗓子里溢出来:“我的乖女儿……是娘亲对不住你,都是娘的错,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了好大的委屈……”
“夫人。”堂上的中年男人叹气道,“快让姑娘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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