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非跟徐扣弦一人裹了件大衣,站在阳台上喝小甜酒,室内空调温度开得高,阳台门也没关上,冷热风对吹,算不上特别的冷。
“徐二,你为什么会选择读法学?”宋知非咂着浓厚的百利甜,唇角还沾了奶白色酒渍。
徐扣弦看傻子似的看着宋知非,笑答,“我妈是法学教授,我爸是检察官,我读法学好像是天经地义,不读才是逆天而行吧?”
“哦。”宋知非委屈巴巴的盯着好友,“那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读戏剧吗?”
“那小知非为什么会在南加州大学念戏剧?如果之后会回国发展的话,北影也许更适合你吧,毕竟许多东西都需要年限累计”徐扣弦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宋知非比徐扣弦没小几岁,都是年少就远渡重洋求学的人,共情起对方苦楚时候,总能抓住重点在哪里。
夜风萧瑟,乌云遮天,抬眼不见星月,宋知非伸出食指,去碰栏杆上覆盖的雪,冰凉到极点,触到就立刻缩回了手,人也连带着清醒了很多。
“其实这些年我跟谁都没讲过的。”宋知非苦笑,“年少轻狂罢了。”
“当年我在北影公布成绩那天,我去上卫生间,在格子里蹲坑,听见门外有人聊天说,考第一那个宋知非,祖父是著名画家胡岳,母亲是作家胡宴。”
另个人用惊讶语气说,“那难怪呢,我说怎么看着那么小,就考上了,我要是有这种家世,指不定多出息呢,也不知道背地里塞了多少钱。”
手里的酒杯被碰了下,杯壁相触,有极清脆的响声入耳,水面泛起微弱波澜。
徐扣弦仰头干了杯中酒,“然后呢?”
宋知非也干了,她轻了下嗓子才继续说,“接着我就推门出去了,我跟门外两个女的说,我就是宋知非,她俩当时就傻了。”
“我说,有些人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而投胎比不过,就去轻贱别人的努力,断言说别人不配的人,这辈子怎么努力,都是注定了比不过别人的。”
“我是当场就怼回去了,还怼的特别爽,可就从卫生间到正门口,走廊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我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深刻认识到,只要我在国内写剧本,不管我努力,多出色,他人看我时候永远带着有色眼镜,说我是靠家里才这样那样的。”宋知非又一次伸手,去握了整捧雪,体温融化细雪,冰水从她指缝流下,滴滴答答。
“所以我出国了,读这所被称为好莱坞制造机的学校,妄图洗清家世背景带给我的东西。”宋知非接了徐扣弦递过来的纸巾,低头仔细的去擦拭每一根手指,口里依旧喋喋不休,“当时年少吧,太狂妄了,我早该认识到,就连我能在国外念书,都是家境支撑来的……”
徐扣弦安静的听,长卷发被风撩起,她用手按下来,等宋知非小朋友全部讲完,就回了个单句,“随心就好,早点睡觉。”
说完徐扣弦张开怀抱,给了宋知非个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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