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舆内两人相拥,崔湃握起她受伤的手腕,翻转看了看,又想看袁醍醐靴中的脚踝,她没同意,嫌弃的瞥他一眼。
崔湃也没执拗,只是侧过头,“阿水,医馆到了吗?”
低沉的嗓音从车舆内传来,焦虑驾车的阿水终于得到自家郎君的信号,谢天谢地。
“到了!”
早就到了。
一个转角后,犊车停在了法云尼寺院旁的支巷内,崔湃率先从车舆中现身,袁家随从上前想伺候自家女郎下车。
崔湃回身握住了袁醍醐的手,欲亲手将她搀扶下车,袁醍醐极其自然搭上崔湃的手臂,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随从们察言观色,收回了手。
袁醍醐抬眸,的确是一家极不起眼的小医馆,只是她没料到善于针灸推拿的医师竟然是个中年的粟特男子。
身为胡人却精通汉人的医术,奇了。
粟特医师对别人异样的眼神习以为常,他淡定表示自己早年从军,在瓜州伤了腿,幸得一位唐人救治捡回了性命后,拜唐人为师学习起医术,方才在长安定居。
因是有从军经历,所以精于跌打损伤以及利器创伤。
“除了手腕,女郎还有左脚踝扭伤。”
医师瞧着外表无恙的袁醍醐判断得很肯定,普一进门已发现她步伐微不自然,不自觉地在小心保护自己的左腿。
被说中的袁醍醐收回之前对粟特医师能力的怀疑,崔湃在一旁观察到她脸上有趣的变化。
粟特医师请袁醍醐坐上矮榻,示意她脱去皮靴,径自离开前去准备药物和工具,她犹豫了一瞬。
随从都被崔湃拦在了门外,他们都已亲密如斯,崔湃觉得她别扭得毫无必要,遂单腿蹲下,亲手为她脱靴。
从来没有旁人看过她裸露的脚趾,袁醍醐很尴尬,他是不是觉得他已经不是旁人了。
瞄见崔湃被定在某处的眼眸,袁醍醐突然冒出一个他会不会亲下去的荒谬念头,好可怕。
粉嫩的小脚跟崔湃展开的手掌一般大小,握在手中犹如一块绝世的羊脂玉料。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上面,通透润泽。
可是,脚踝处的淤青格外刺眼,咆哮着提醒他,这是凤栖原当日受的伤,他没能护她无恙,甚至亲眼目睹她与死神擦肩而过。
乐人撑杆从火焰莲台跳下的画面一幕一幕闪过崔湃眼中,崔湃抚上淤青,她当时的恐惧害怕和疼痛,让他感同身受。
他护着黎明百姓,护着长安这座城,却没能护住自己心爱的人,崔湃只觉喉头发紧,干涩难咽。
肩头传来轻拍的力道,“我已经不疼了。”
悦耳的嗓音瞬间安抚了一颗紧绷的心。
他不愿让她直面血腥的现实,她只该属于繁花似锦的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