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高台上,一名清隽男子望着飘摇不定的灯火失神,他衣衫尽是血污,在那个隐秘的坑洞里足足呆了三天,直到第三天夜里,见再也没有人来探查,才张罗人手,将家中的亲人一一入殓。
这就是年轻时的桓温,孤寂、落魄,充满怨念。
他的父亲被其挚友所害,满门被屠,自己侥幸逃了出来。
他攥紧双拳,面对着摆满一地的灵位,想要恨,想要报复,想要杀尽牵连此事之人,可他父亲临终的话,却时常在脑边回响。
“温儿,莫要怪圣上,律法在上,他无可奈何。也莫怪秦家,秦公并无加害我之心,乃是奸人偷听他谈话,才窥探而知。怪只怪天意要我桓家有此一难,你若得以顺利逃出,需记得从此隐姓埋名,不准为我报仇,我桓家儿郎,满门皆要为国为民,收复失地,一统山河,才是我等的唯一夙愿。”
……
画面一转,眼前,又出现了一片兵戎相接的场面,巨大的号角响起恢宏而低沉的声音,一群身着素衣的平民,手执各式铁器作为武器,与成汉王朝的身着铠甲手持长剑的军士对峙,虽然敌我悬殊,却依旧气势如虹,各个瞪大双眼,誓要拼死奋战。
可现实却无情而残酷。
刚一开战,平民就节节败退下来,输得一败涂地,首领见战无胜算,果断领着剩余的残兵投降。
成汉的将军坐着高头大马,把手一扬,对着俯首称臣的晋国平民道:“从今以后,成汉境内的晋人世代皆为奴籍,如有不从,格杀勿论,若有出逃,杀光全族。”
跪了一地的晋国百姓低头呜咽着,属于他们的天,已经塌了……
呼,好长一个梦啊。
秦安歌睁开双眼,眼前还浮现着那些血淋淋的画面,耳边哭泣声不止,令她心情沉郁。
自倪嫣然死后,她便昏睡不醒,没人知道,她其实一直在做梦,梦见了许多从未见过的人与事。梦里的一切残酷而真实,令她忽然有了顿悟——众生皆苦,与其沉湎悲痛,何不去渡人?
一个人望着房顶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被一位侍女模样的姑娘发现,连忙欢喜的跑出去报信:“王姑娘醒了,王姑娘醒了。”
不一会儿,桓温带着几名医者冲了进来,他俯身坐到秦安歌面前时,着实令她大惊失色。
怎么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憔悴不堪,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也看样子瘦了一圈。
“安歌,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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