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到桓温,秦安歌的心顿时像失去方向一般,不知该如何自处。她心中对他有愧,却又无法说出,也无法弥补,过去的事像洪水猛兽,呼哧呼哧就冲到她的面前,她没有一点防备,就深深沉溺其中。她上辈子过得可谓浑浑噩噩,可唯独与桓温在一起的种种,令她觉得此生足矣,只是,还有些不甘,有些伤感。
鼻头有些发酸,眼眶发烫一直强忍着泪水,忍得她白玉一般的脸颊涨得通红,整个人神思恍惚,这样的状态实在无法继续呆在这里,她只得先行离开,容后找个机会,再找慕容端细细打听秦府消息。
可是,正当汐霞悄悄向慕容段身边走去时,桓温先一步发现了,隔着好几个人,言笑晏晏道:“婉缨姑娘不会想要先行离开吧?”
“怎么会呢。”慕容端想都没想便替她答道,“今日能有幸与桓大人共饮,实乃婉缨的荣幸,我们可说好了啊,今日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
游船本就停在江边等候,酒菜也已有人早早准备妥当,众人上了游船,叫来船舵头开船。此时日暮西沉,漫天夕阳映红整片江水,水波的边缘镀着一层金光,连绵千里弥漫开来,人间万物、大地风景,无不沉浸在这一片绚丽无比的红霞中。
船上的人们吟诗作乐,举杯对饮,欢笑在这片静谧的黄昏下,显得格外突兀,然而他们身在其中而不自知,依旧沉溺其中。秦安歌坐在慕容端身旁,见坐在不远处的桓温端着酒,望着窗外滚滚霞光出神。
突然,桓温微微一转头,正好对上秦安歌的目光。她躲避不及,慌忙中端起酒杯,朝他远远敬了杯酒。桓温抿嘴笑了笑,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又投入觥筹交错间。
“哎,不知你们听说没有,前些日子朝廷斩了谢易将军满门,还莫名其妙把秦太傅关进大狱,秦太傅不是慕容公子的老丈人么。”酒宴上一公子提及此事,当即引得酒桌一片众说纷纭。秦家的案子震惊朝野,这些官宦家的贵公子们哪里不晓,如今谈到这事上,他们的话匣子顿时被打开。
“那只是从前,我现在的夫人是柳氏,相府与秦家在没半点干系,莫要胡言乱语。”慕容端连忙撇清道。
秦安歌心中一阵恶寒,慕容端竟如此凉薄,丝毫不顾及夫妻情分。呵,也对,他与她本就没有什么情分,她死也好,活也罢,慕容端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个娇媚的柳氏,她秦安歌算什么。
但她也不能让慕容端好过,连忙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说:“端公子的亡妻秦氏才过世不久,秦家就遭此大难,想必端公子心里很是难过,你怎么还提此事呢。”
她这么一说,那些对慕容端的话信以为真的人们的脸上,又浮现出几丝怀疑。慕容端发觉到了风向不对,笑着揽过秦安歌的肩膀,说:“婉缨姑娘心肠真好,还知道心疼本公子,不过我慕容端向来公私分明,秦家的事,我是万万不会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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