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季节到了初冬,景匀的审判也到了最后关头。他在法庭上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不为自己辩解,也不呐喊右翼口号,出庭时就那么平平静静地坐着。也因此,案子的进展相当顺利,如无意外,在十二月初,法庭就会最后宣判。
林卿的治疗也很顺利,她没有做出过过激举动,也没有瞒着家人一意孤行,连林卿自己也觉得,她很快就要淡忘景匀,从这段错误的感情里走出来了。
景匀的审判结果于十二月十日正式公布,被判十五年监——禁,入精神病院治疗。
这场喧嚣一时的恐袭案终于落下帷幕,无论是当局人,还是旁观者,都已经逐渐淡忘这件事。那座教堂已经被重新设计、加固,成了一座奇特而具有美感的建筑,一切仿佛都被淹没在时光里。就连林卿发给景匀的私信也减少了,种种迹象都在提醒她,事情就快要结束了。
静下来时,林卿也会有点茫然。她会想到,景匀对于她来说,究竟象征着什么呢?是溺水时那根稻草,还是失恋时情感的寄托?每到这时,她就会觉得愧疚,仿佛自己做了错事一样。但她随即也会自我安慰,像景匀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她的愧疚,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是吗?
于是越想思绪就会越像一团乱麻,林卿会觉得烦躁,她便强迫自己停下来,或者打开私信,把这些东西原原本本发给景匀,发完之后,她就会觉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久而久之,她和伊丽莎白·刘的交谈反而少了,更多时候,是对着景匀博客的私信对话框发泄情绪。她知道,自己正在经历自我治疗。每一个走出心理阴影的人,最后还是得靠自己的力量。
很快到了来年一月份,大概还有两个星期就是春节了。林卿的实习期将于一月底结束,是时候决定自己的去留了。她确实有些犹豫不定,以前,她愿意为了俞皓留在法兰克福,后来,这个理由失效了;现在,因为这场恐袭,她和父母的关系改善了很多,自己也变得强大起来,她在想,要不要按照父母的意思,留在德国呢?
一个星期前,伊丽莎白·刘正式为她出具了已经治愈的报告,来自瑞典方面的援助也到此结束。虽然伊丽莎白叮嘱她有事随时可以联系她,但是林卿是一个宁愿自己忍受,也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更何况伊丽莎白的咨询费每小时高达一千欧元,她更加不愿意去询问了。
春节一天一天的临近,法兰克福虽然是德国城市,但是随着帝国影响力的逐渐恢复,这个异国城市,竟也挂出了红灯笼之类的装饰,颇有些年味。
报社给所有的华裔员工批了年假,共有七天,从年二十八起算。林卿忙着和母亲一起置办年货,大包小包地从商场里购物回来,顺便也给自己置办了新衣。
忙碌的白天总算过去,林卿舒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臂,回到自己的房间。朱迪摇着尾巴扑到她身上,林卿一边哄着它,一边走到阳台上,从收纳箱里取出小零食喂给它吃。她的视线扫过放在花架上的茉莉和玫瑰,随手拿起花壶浇了点水。
天空中正下着细雪,一点一点的雪花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落在庭院里。林卿坐在阳台长椅上,远处隐约传来鞭炮声,她有些恍惚了,突然想到,在大年二十八的夜里,下着雪,不知道景匀在斯德哥尔摩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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