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安不意她发这样大的脾气,他性子火爆,被打了这一下,原也窝火,如今见她模样,方才觉得心头有些难言情绪。
他沉声地道:“皇上叫我接了傅嘉木的职,那西北战事吃紧,我是主帅,自然非去不可。我知道你还是怨我,可在得安城当时情形,不要说是袁姑娘,哪怕是停云、我自己,我都一样处置。战场之上,没有儿戏。我此番前去,能否平安归来,我自己也说不定,你——你这个脾气,将来你两个兄长都成了亲,我看还有谁给你撑腰。”
乔停歌道:“那你就别去!”
叶静安被她吵得头疼,只好像以往那样,伸手去揉揉她的脑袋。可不意她这回却一偏头躲开了,又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熠熠地瞧过来,“你说得对,没了你,我怎么行?”
叶静安无奈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指望我?别的不说,就是你亲舅舅,还住在你家府上呢,以孙鹤亭护短的性子,你将来又能吃什么亏?”
后头的孙鹤亭轻轻地“啧”了一声,醉意涌得厉害,他倒是没心思看这对假舅甥再闹闹嚷嚷的,才要举步离开,后头乔停歌又气急败坏地道:“我不管,我就要你!你要是去了西北出了事,我就……我就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孙鹤亭这个亲舅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猛地翻了个不符合自己清贵形象的白眼,拨开眼前的花丛走出去,一把拽过了哭得就要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乔停歌。停歌见了他反而更觉得委屈,趴到他肩上,哭得抽抽噎噎的,“小舅舅,呜呜呜,叶静安是个大混蛋。”
两个小舅舅面面相觑,叶静安先绷不住了,伸手,“停歌,别闹了,我先送你回去。”
孙鹤亭一抬手,挡住了他,细心地用帕子给她掖了眼泪,才道:“西北异族,前些年来一直骚扰边境,当初傅嘉木出兵三回,打服了他们,他们忌惮傅嘉木战神之名这才多年未曾再犯,如今傅嘉木死了,他们收到消息,自然蠢蠢欲动——只是叶将军,你又有几成把握?”
叶静安面对他的逼问,反倒觉得好笑:“你一介书生,焉知战场无常胜之理?只有胜或者不胜,要么十成,要么一成也没有,哪来的几成?”
“你却是一介莽夫,”孙鹤亭冷冷说,“她的心意,连我都看出来了,叶静安,你是看不懂还是不敢认?”
乔停歌的身子一僵,没有想到孙鹤亭眼睛这么毒,可一时又想抬头去看叶静安的表情,孙鹤亭反而伸过手来,将她的头牢牢按住了,继续道:“若是认不出,连一介女子心思都读不懂,我却不信你还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若是不敢认,那就是懦夫,懦夫如何能打仗?”
这话连乔停歌听了都觉得臊得慌,叶静安亦是不怒反笑,“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指摘。当初你为什么离京?先帝病中疑神疑鬼,你有神医之名,却不愿意沾惹进朝堂之中,假死一招玩得出神入化。可你假死,那原先与你订了婚的韩家姑娘与你的婚事自然也不了了之,韩家满门抄斩,她也没有逃过去。孙鹤亭,你自己这么多年懦弱不敢回京,用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回应他的,就是孙鹤亭的拳头了。
不过三言两语,那原先还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二人厮打在一起。按说,孙鹤亭是医者,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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