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还在门前就听见了,手中的油纸包被她捏得紧了一些,加快了步子走进去,恰见那床榻上的女孩儿侧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溅起的鲜血堪堪停留在她停下来的鞋面上。
她脸上神色再压抑不住,放下了东西,用破旧的瓷碗倒了杯水,又走上前去把那女孩儿扶起来喂水给她。她自个儿却先受不住哭起来,推开了她的手不愿意喝水:“姑娘,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姑娘,你别管我了罢。”
“又在胡说,”时雨板着脸,虽然面容上头还带着稚气,说话却极为方正,再不见半点儿懦弱,“你是我姐姐,我不管你,还有谁能管你?”
“我这病是好不了了,怎么能再拖累姑娘,”女孩子哭着从床上扑下来,再不肯接了她这杯水,死死地揪住了她的裙摆,“姑娘进京是有正事要做,我再帮不得什么,我平白叫老爷太太养活了这么多年,这会儿不能再拖累了姑娘。”
时雨蹲身去扶她,她人小力气却不小,把她扶回床上,倒像是生生把人给拖上去的。
她咬了牙红了眼儿道:“我说你没事,你就会没事!”
可心里头到底也惶惶然。
从南边一路逃难过来,身上值钱些的东西早丢尽了,也亏得是这家人家看两个说是投奔亲戚来的女孩儿可怜,才叫她拿着微薄的银钱勉强办下安身之处来。一天天把三餐缩减了,又接了些针线上的活计,可就是这样,日子还是过不下去,说是投奔亲戚,可她父亲那些个门生故旧,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纵有全须全尾的,又怎么敢叫她住下。
偏在这时候,婉然又病了,看病抓药柴火哪一样不要钱,婉然的药已经停了两天了。就连一口吃的,还是隔壁的李大婶看两个孩子可怜送过来的,可到底是杯水车薪。婉然的病,又怎么是一点儿薄粥就能治好的。
她自知怕是熬不过去,求着时雨不要再管她。这会儿咳得撕心裂肺,却还是要红了眼儿哀声求她:“姑娘别再管我了。”时雨紧了这么多日子的弦再绷不住,微微抖着手给她掖好被子,却是缓和了声音道:“我要是自顾不暇,自然不管你,这会儿却是有了好消息要同你说的。”
婉然不疑有他,惊喜地抬了头道:“可是夫人说的那人有了消息了?”
时雨笑了笑,道:“今儿去街上才打听见的,我去了他家瞧过了,比起原先我家还好些,养我一个再不费力的,你这病却怕是不好进去,等我央了他家的太太,叫个大夫来给你把脉,等好了便把你也接进去。”
婉然喜得要起身给她收拾东西,被时雨一只手按住了,“你这病就是累出来的,好生歇着罢,我又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又盯着她喝了那半碗温水,把油纸包打开来,里头是香喷喷的包子,婉然许些日子不曾吃过肉了,这会儿眼巴巴看着,狠心别开头,却说:“姑娘先吃,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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