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镜子里的叶女士微微一笑:“是啊。昨晚魏先生还送我去机场,结果航班取消又不得不回来。机场到东城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真是麻烦他了。”
原来如此,事实竟然是如此,阿远昨晚有事耽搁,是因为如此。她怎么就那么笨,从来没察觉过,连同她第一次偶遇叶女士也是,阿远出差的日子恰好是叶女士莅临本市的时间。
洗手间的白灼灯光亮如白昼,头顶的通风口嗡嗡作响。这一定是史上最冷的九月,她的脸在镜子里白得吓人,仿佛被冰雪凝固了血液。
只有叶女士的笑容依旧鲜活。她似乎全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微笑着整理鬓边的散发,然后低下头去,打开水龙头。
哗啦一声,透明的凉水流过她的指尖。她的手指同样是半透明的,修长婉转,指甲修剪得无懈可击。小雪不得不注意到,晶莹水光的反射中,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没有任何装饰的花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普通到和她浑身上下任何一部分都格格不入。
也许叶女士终于觉察到异样,微微抬起头,朝小雪投来探寻的目光。
难得自己的声音竟然能镇定自若:“你的戒指很好看。”
叶女士停下来,抬起手,端详自己的无名指,嘴角漾起和煦的笑意,目光如同恋爱中的女人在月光下凝视自己的情人,连声音也柔和了几分:“是吗?你是第一个这样讲的人。”
“吱呀”一声,门口又有人走进来。小雪低头说了声“再见”,匆匆退出来。她不记得自己怎样下的楼,只记得电梯间里有一群年轻人,高声笑闹地谈论什么问题。她站在最角落的地方,背靠冰冷的墙壁,直到走到大厦底层。手机响起来,她接起来。
“刚才给我打电话?”阿远问。
她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事?”
她茫然地答:“听说你还没走,所以过来看看。”
“哦?”他的声音带几分惊讶,“有急事,所以改成了下午的航班。我刚到办公室,你现在上来?”
她想问什么急事,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不用了,我正要回去。”
他问:“在楼下?我下来找你。”
她顿了一顿,忽然觉得像用光了所有力气,颓然说:“不用了。”
他警觉地问:“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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