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退出屋,还乖觉地主动帮忙把房门给带上了。
唯一的光被切断了,室内重新陷入黑暗。
颜梁淮收紧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掌心的那颗枣,拿手指搓了几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就像小姑娘说的,确实又脆、又甜。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只见暮光之中那孩子蹦蹦跳跳地走远了,浑不像刚在他在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倒像从茫茫沙滩上捡回心爱的贝壳似的,欢天喜地。
他突然想起,一年前从引起坍塌的山雨里把这孩子救出来之后,在营地告别时她也是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
她那会,好像是在电视台里兼职做户外求生节目的地方主持,听闻他也在节目邀请嘉宾之列,小姑娘兴奋得手舞足蹈,道别时一点儿也没脱离带水,笑眯眯地冲他挥手,“那我们下周节目组见,警|察叔叔!”
其实他压根不是警|察,是特战队员。
更不是什么叔叔,当时刚过完二十八岁生日。
他们“下周”也没能再见,因为他在凝川出任务时出了意外,去鬼门关绕了一圈,再出院已是隔月。
对她来说是救命之恩,对颜梁淮来说只是一面之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能记得她,也许,只是因为职业习惯所以过目不忘吧。
夕阳西下,余晖刺目,从山头枣树的枝叶缝隙里刺出,颜梁淮一把将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可是黑暗里,头疼还是如常袭来。
眼前仿佛又是一片熊熊火光,喧嚣着,燃尽万物……
颜梁淮退到床边,双手包住太阳穴,手肘压在膝头,咬紧了后槽牙。
医院给他开了止疼药,但他基本不吃。药物止疼用多了,等真正要用的时候就很难奏效,而且还会影响神经灵敏度,造成反应迟钝。
而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生死一线,半秒迟钝都可能丢命。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门又被敲响了。
颜梁淮眉头紧蹙,压根不打算理,却听见外面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你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喔!”
自己进来?破门而入吗?
“3,2,1……”伴随着倒数,门被推开了。
米安安站在月色里,得意地晃着手里的钥匙,“班爷给的。他说怕你起来开门不方便,让我甭给你添麻烦。”
颜梁淮:“……”
“为什么不开灯?黑乎乎的,我都看不见你在哪里了。”说着,米安安在墙上一通摸索,很快就揿开了顶上的白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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