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篱低下眉,看刚才有双轻柔的手蜻蜓点水一样拂过自己的手背,隔着细薄的绢纱,来给他斟酒。
他心里暗笑,脸上却再正经不过。
蕉篱端着小巧的酒杯旋了一圈,端详够上面的花纹,一饮而尽。接着咳嗽眼泪一齐出来。
够劲!他赞道。
怎么?李赞细细抿了抿花茶,不太喜悦地说,行走江湖的侠义之士,酒量不应该是海一般的么?
蕉篱一手按在酒杯上,一手自顾自摸着,笑出声:侠义海量,可我却是个落魄户。李爷当知的呀。想当初,李爷赠我的金瓜子,我还供在我爹的牌位后。
呵呵,李赞扯扯大氅,换了换坐的方向。
第64章 第64章
酒罢上暖食,撤了香炉又上了炭炉,热气腾腾地又是摆了一桌子。程七只闻菜蔬的清味,蕉篱掂着筷子心里却思量开。天寒地冻,竟然没想到李赞实实在在是一个富裕户。什么华贵的摆设,什么田屋大房,都不及这一桌新鲜的菜来得让人吃惊。
主要是时节不对。
侍候的人把该怎么吃,什么顺序简略说了一遍,然后长箸挑起落入锅内,稍待一霎,又挑起,先给了李赞,接着是程七,最后蕉篱。蕉篱下嘴尝鲜前,不经意看见程七的眉掀了掀。他也是有诸多计较的人,只是此刻不知计较的是表面,还是他内心所思。
姑且顾着眼前吧。蕉篱想,先暖和了肚子,一会哪怕拼命,也有点热乎劲儿。
但这锅子似乎特别磨人性子,下菜的把菜下得认真,细致,那肉,落得像纸片,卷成手指卷,白红相搭,堆在雪沫里。
只是程七不吃,挑到他碗里的,都让蕉篱代劳了。
一锅子,尽了兴,还有半桌子菜。李赞只一样挑一根两根尝了,肉也吃得少许,还要了半碗汤喝。
那汤煮得浓郁,许是大骨剁开,又加了别的什么,蕉篱没费心去辩。他靠在暖席上,听半歪着的李赞和程七谈着心。
李赞说,这园子前几年是没什么进项的,你若急着用钱,尽管开口。
程七却拐了话题:想你的生日是六月里?
正是,酷暑难耐时。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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