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璃球是圆的,从有坡的地方往下滚时,它也是这么有起伏的。有时候碰到颗小石子,它就滚不动了,她和弟弟就在石子旁跺跺脚,璃璃球就重新滚动了。那时候她看着这璃璃球觉得很好玩,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这样圆滚滚地滚下去呢?
今天,她变成了璃璃球。
那时候,总有个混蛋小子跑出来抢她的璃璃球,混蛋小子头上顶着片大荷叶,手里拎个鱼篓,鱼篓里偶尔蹦出一两条小虾。他抢了她的璃璃球也不跑,等着看她哭。偏小蕉也不哭,抢了他的鱼篓,他便从鱼篓里捞几尾虾,拧断头和尾,放嘴里嚼。
这个混蛋小子,又野蛮又无礼,小蕉想。
这个混蛋小子,小蕉一直不知道他是谁。他总会从水塘里或者湖里或者再大再深一些的溪里冒出来,小蕉和小篱说,这一定是个水鬼吧?人是不能和鬼说话的。小蕉没和混蛋小子说过话。混蛋小子也没开过口和她说过话。
璃璃球被小篱带走后,混蛋小子也消失不见了。
这混蛋小子真是个鬼吗?小蕉想,她把肚皮朝下,两肘撑起来,因为马车实在颠得她骨头生疼。
她竟然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她对那时的一草一木都有印象,可唯独不记得这混蛋小子的脸。这混蛋小子,她那时想,一定是个鬼了!
这混蛋小子,小蕉现在想,真是个混蛋!不自觉得气上心来,两手愤愤地朝车厢顶捶了两拳。嘎吱,车顶的木架又响了一声,小蕉的身子坡了坡,木架像是已经断了一边,朝外倾斜了。
小蕉团了团身子,抓紧了帐蓬。
小蕉是没资格到别庄的,别庄向来只接待达官贵人,能攀上程府或者是能与程府互通联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
小蕉走了后门,她的上司的外甥的表舅的姑侄家的远房表弟,是七少爷新任命的马车夫,小蕉总共拿出了三条绣好的罗帕,两条绣了一半的罗帕和一双纳得有些粗的鞋底当了贿赂。
她想看看弟弟。
弟弟当年被送走后就一直分离,小蕉日思夜想。
小蕉是在七少爷一只脚要踏进马车内时被匆匆安排进了队伍里。她送给马车夫的贿赂,马车夫还未藏利索,七少爷来了。
罗帕被马车夫藏在了三个地方,两条在车内的一个铺垫下,三条在车辆的横梁上,鞋底就藏在自己的腰里。
后来,罗帕和鞋底马车夫遍寻不见。
中途只听见七少爷咳嗽擤鼻涕。
近侍在小解回来,无缘无故踢了马车夫一脚。当时马车夫正想吸口烟,烟刚装进烟锅里,还没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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