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川弯起澄亮的眼眸揉了揉爱人刚毅如斯的面容,靳嵘还是如他们初见时那样英武不凡,战神一样的男人此刻伏在他膝头哼哼唧唧的撅着一张嘴,他哑然失笑继而小心扶起了他的脑袋,他从靳嵘那讨了一个满是酒香的吻,他认得那坛酒,那是他刚到万花谷时闻徵偷偷摸摸去后院树下埋得。
唐了抽空去了一趟长安,斐川本想跟着他去,他能动弹了就闲不住,结果先被闻徵敲了脑门又被靳嵘扛去屋里揍了一顿屁股,他就只能老老实实趴在窗边的软榻上撸着蓬蓬的大尾巴。他又回了闻徵在花海深处的住处,靳宸远在小摇篮里安安稳稳的睡着,幼狐也蜷在摇篮脚边呼噜呼噜的睡着,斐川趴久了有些犯困,靳嵘给他摇着扇子盖好披肩哄着他一会吃过午饭再睡。
唐了是一个人走的,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马车里照例堆着大包小卷的东西,斐川和孩子的东西隔占一半,还有两身斐川嘱咐唐了去买的夏装,是打算给靳嵘的。
车边多出来一个骑马的黑衣青年,单从远处看就能猜出他是和靳嵘一样的行伍之人,骑姿端正,便服单袍,头顶白翎这种搭配玄甲穿的装束倒也不违和,斐川爬起来把窗户开得更大一些仔细去看,骑马的青年眉眼英挺五官清俊,不是燕琛又能是谁。
斜开领口的黑色成衣窄瘦贴身,陈年的旧伤不再狰狞可怖,反倒流露出几分成熟男人的野性,袖口衣摆皆是利落修身的剪裁,斐川认得这套衣服,他曾想给靳嵘买来穿,只可惜靳嵘身形比燕琛要高出一点,肩宽之余背肌也有些夸张,这种紧贴皮肉的衣料会让他看起来不是很协调。
燕琛这身九阙天影穿着倒是正好,辅以头顶那根晃来晃去的白翎,当真是英武之中透着青年人独有的朝气,斐川趴在窗口笑吟吟的冲他招了招手,黑龙一役是燕琛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一马,而事后燕琛给他的那包药还救了他腹里的孩子。
这几个月里燕琛跟他传过三两回书信,他与靳嵘的婚礼也只请了燕琛这一个浩气中人,抛开阵营是非来说,他们性格相投,都是光明磊落洒脱随性之人,自然很容易聊到一起去。
燕琛对斐川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昆仑那一战靳嵘虽然占了上风却总是会醋这件事情,他如临大敌就差反锁房门不让燕琛进屋,斐川搂着蓬蓬倚坐在软榻上哭笑不得的让他往自己颈上留了好几个印子才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燕琛入院之后先拜过闻徵,再去后院打了井水洗脸洗手,甚至连鞋底靴面都一并收拾干净才叩门去见斐川,唐了递给闻徵一包加了香料的葵花籽兴致勃勃的打算看戏,且不说燕琛比靳嵘年轻太多,光是这份细心谨慎就很招人喜欢。
婴孩最是脆弱敏感,就是最亲近的父母也需时刻注意整洁,一不小心就会过给孩子什幺病症,燕琛入门的时候摘下白翎收进怀里,靳嵘臭着一张俊脸,别说倒茶,就连个坐得地方都不想腾给他。
燕琛不跟他计较,只是轻声跟斐川打了个招呼,孩子还在熟睡,所以他动作很轻,还在黑龙沼时他曾摸过斐川的小腹,他还是个太过单纯的年轻人,燕琛本性纯善,敬畏生命,即使知道斐川是双身也没有半分情色想法,反而在他育子之时觉得这是一件颇为神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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