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的小路,也亏得靳嵘这些日子把他照顾的好,他体力恢复的不错,一溜烟的还能暂时将护卫甩开一小段。
临近兽王苑的地方时不时会有猛兽的吼声,斐川下意识的一愣,循着耳边稚气未脱的吼声往山石间一看,几个月大的小狮子站在石头上冲他连吼带叫像是怪他闯进了自己的领地一样,斐川一走神脚下就不利索,守卫一追上他就封住了他的去路。
靳嵘述职的全程都心不在焉,往年他都是直接把整理好的简报背出来,每一仗用的物资粮草,剩下的载具,伤亡的人数都烂熟于心,他今年握得兵权更多,浩气那头燕琛也算是如日中天,上头问得比往年详细,但靳嵘总是答完一个问题就出神似的发呆想事,等到别的同袍说完一圈又轮到他的时候,他得旁边人提醒一声才能想起来接话。
满屋的势力主和首领都心照不宣,仿佛也就是故意整他,靳嵘越急着回去他们就话越多,本该一个时辰就搞定的述职硬是拖了快两个时辰,直到黑鸦那头差人送信请靳嵘过去,靳嵘起先还愣了一下,他跟陶寒亭本没有什幺联系,送信的人神情古怪,似窘迫又似忍笑,一拱手跟他说斐川在黑鸦的刑堂。
靳嵘脑子里嗡得一声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人脸上绝对不能用严肃来形容的表情,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径直扔下一屋子光是名号就能止小儿夜啼的恶人,纵身跃下烈风集的高处,直接仗着轻功踩过楼阁檐角借力,直奔烈风集正门口那处刑堂。
他赶到的时候差点连心脏都停跳,守卫被他直接靠蛮力挡开,斐川抱着木盒站在刑堂正中,除去头发散着没了发扣和袍角沾了些灰之外没什幺事,斐川一见他来了反倒垂着头不理他,靳嵘快步过去想也不想的搂他入怀,上上下下摸了几遍看他没伤到才喘匀了一口气。
黑鸦坐在案后揉了揉眼角,守卫堵到斐川之后就送到了这,黑鸦主刑讯那幺多年看人极准,斐川这种分明是个连撒谎都不利索的小孩,更别提偷什幺线报机要,只是斐川无论怎样都不肯打开盒子,始终都自己紧紧抱着,而木盒上带着尹遒的标记,斐川是靳嵘带回来的,这点实在对不上,闻羽又素来是个懒性子,黑鸦不愿与他打什幺交道,只好让靳嵘赶紧过来。
盒子不得不打开,靳嵘跟陶寒亭欠身一礼全当赔罪,他抱着斐川在边上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斐川坐在他腿上,细瘦的手臂圈着木盒不肯撒手,从黑鸦的角度去看只能看见少年人单薄的背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书生,干干净净的被靳嵘兜在怀里好生的说些什幺。
斐川最终还是不太乐意的点了点头,他起身走到桌案边上,靳嵘帮他捧着木盒,机关锁精巧,斐川却很熟练的摆弄了两下就把木盒打开,内里是一个缎子包起的小盒子,小盒子上没有机关,斐川突然抬眼看了一圈周边的人,又仿佛记恨似的壮着胆子蹬了黑鸦一眼。
小盒子里放的是首饰,应该是上了年头的,金钗金耳环金手镯,纯金嵌珊瑚的项链,外加一个白瓷嵌金的胭脂盒,纯金的首饰里侧都印了一个不起眼的斐字,靳嵘端详片刻虽然有些头绪但也还是一头雾水。
“闻羽…是闻羽师叔帮我找的,这些是我娘的东西,后来被山匪劫走就卖了……”斐川不等陶寒亭细看就直接把盒子一抢塞回了靳嵘的怀里,他像个炸了毛的奶猫一样,本想着偷偷摸摸找工匠融了做成别的给靳嵘惊喜,哪知道会生出这幺多事端,“我…我家里拿来传媳妇的东西,我要送给靳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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