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停在厕所前,像是看到什么,吃惊地往里面张望。
厕所里传出拳脚打在人肉体上的闷响,压抑在音乐下的痛叫,听着让人胆战心惊。
比较胆小的那个女生拉扯着朋友要走,急窃窃地说:“别看了,不关我们的事,别惹麻烦。”
她们匆匆离开,与周瑾擦肩而过时,彼此有过一瞬的对视。
周瑾看得很清楚,她们眼中深深的恐惧。
厕所甚至没有关门。
两三个彪悍的男人,正对着地上的一个黄头发的少年拳打脚踢。
少年痛得嚎叫、求饶,一脚猛踹在他心窝子上,叫声被倒吸的冷气噎在嗓子里。
少年叫不出来了,“噗”地一声吐出口血水。他的眼瞳开始涣散,神志不清地说着:“诚哥,诚哥……饶了我……我不敢了……”
他们将少年摁住。
其中一人咬牙说:“诚哥,就砍他一只手,看他还敢不敢。”
他在向一个男人请示。
那个男人就倚在窗边,慢条斯理地抽着烟。
窗外映射着斑斓的霓虹灯光,他高大的身材如同一片化不开的阴影,笼在蝼蚁的背脊上。
他立着,姿态挺拔,仿佛是受多年训练才练就的。这片阴影尽管那么黑、那么黑,可谁也无法轻易忽视了他。
男人随手玩弄着火机,“啪嗒”一下打开,冒出直冲冲的蓝色火焰,又“啪嗒”一下灭掉。
金属机械的声音冰冷,寒得人战栗。
少年听见他们要砍手,知道这不仅仅是吓唬他,挣扎着哭嚎起来:“诚哥,诚哥!你饶了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摁着他的大汉一巴掌打在少年的脸上,骂道:“操你妈的!养你是让你给我们做事,结果你个狗崽子,敢偷了我们的东西,自己去卖?!”
“我妈生病了!”少年大哭,抬起尚且稚嫩的一张脸,哀求道,“诚哥,我妈生病了,我就是想要钱,我没有背叛你……我会还的,我一定还!我给你做牛做马,诚哥……”
哭嚎和求饶还在继续。
尽管隔着距离,声音压抑,可周瑾听得清清楚楚,她感觉额头上有根筋在突突地跳。
“二楼的厕所里,有人在打架。”
她声音尽量冷静,向正在指挥行动的谭史明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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