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也有妖怪爱同族相嗜,她更害怕了,鼻头一酸,当即要哭,忽而想起自己还是蘑菇时师父对她的教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哥哥,你、你不会要吃我吧?我不好吃的……蘑菇精最难吃了……”
那人闻言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略微偏了下脑袋,露出苍白而尖削的下巴和一张如弯月般薄而殷红的嘴。他拉长了语调,“我——为什么要吃你?”
“你不是来吃我的吗……”她喃喃着松了口气。
“相反,我是来接你的。”那人一拂衣袖,走至她跟前蹲下,将两指间捏着的一件物什交给她,“我与你师父奚山道人是旧识,她有事在身,无法前来,托我在人间照看你一段时间。”
这物什散发着不知名的香味,下端是竹签,上方是一片扁平的、姜黄色的云。
她不知这是何物,举着竹签在眼前端详了许久,正要将其倒置,那人连忙握稳了她的手,“听闻你师父说她曾有一次带你下山游历,那会儿你还在做蘑菇,途径一家糖画摊头,你闻见香味嚷着要吃,可你一个蘑菇又没嘴,要怎么吃?之后,你便下定决心要修人身。你不记得了吗?”
约摸有点印象。她得知这等糗事师父还同别人讲,臊红了脸很轻地点了一下脑袋,伸出舌头在糖画尖尖上舔了一口。
这糖画实在是奇妙,薄薄一片,脆而芬芳。她吸溜着口水,喜笑颜开,“谢谢你呀大哥哥。”师父教导她为妖要讲究礼仪,她啃着糖画往一旁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石阶,“你也坐呀,蹲着累。”
他挨着她坐下,手肘撑于双膝,侧身看着她。有光照进深深的帽兜,零散而吝啬地勾勒出他下颌、嘴角与鼻尖的轮廓。
小蘑菇糖舔到一半,渐渐地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盯了他半晌,满心好奇帽檐底下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容颜。
他仿佛知悉她心中所想,特意低下头,好让她看得清楚些。
可他的帽檐太深了。小蘑菇看不真切,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沿着他下颌的轮廓往上,途经他的脸颊与颧骨,掠过他的眼睫与额头,握住黑色布料的一角,轻轻一挑。尾指勾住了几缕半长不短的乌发,在掀开帽檐的同时如同绸缎一样从她指间滑落,乖顺地垂至鬓边。
他的容貌展露在她眼前。面白唇朱,目含桃花,带着一种天生的妖异——然而上天似乎不容许这美貌太过张扬,便狠狠往上半脸刻进一道横斜的刀疤。
朝阳肆意洒在他无加掩饰的脸庞,残忍地将他每一寸容颜都照得明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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