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躺在室内假寐,脸上有树的阴影,帘子落下的影子。午后的庭院里送来丝丝凉风,脸上有些痒,她皱皱眉,对方锲而不舍。终于睁开眼睛,就要发怒,小楼坐在她身边的位置,手里一根狗尾巴草,耀武扬威地摇晃着,偶尔刮过她的脸颊。
他的脸上是一派平静安详:“睡得还好吗?”
她点点头。
“身上呢?”
沅芷想了很久才明白他问的是她的伤势。她也点点头:“怎么会不好?”
“生气了?”小楼抚摸她的脸颊,把她的头按入怀里,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流连,不肯离去,“我在外面办事,赶不回来。你受伤了,我当然难过。我就不说对不起了,谁打你,他要付出血的代价。”
沅芷抬头。
他伸出一指封住她的嘴唇:“嘘,安静。
忍耐、等待,这都是成功必不可少的关键,对吗?”
沅芷就那样看着他,这个时候,她的笑容有些非比寻常的清浅:“小楼,你不觉得你有些变了吗?”
“变?”他蹙眉深思。
沅芷说:“总觉得和初见时,你有些不太一样。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或者,是我一开始就看错了。”
“……”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那你休息吧。”小楼和她道别,慢步到室外廊下。
段怀从长廊的另一端走来,低头疾步,手里捧着碗玉米粥。小楼负手在后,缦立远视,安静地看着他越走越近,看到他眼底的微笑,明朗、灿烂,似曾相识。
很多年以前,他也在另一个少年脸上看到过。
阳光在这时候穿透云层,他忽然感到晃眼,抬头遮挡了一下。
段怀和他打招呼,小楼点头回礼:“她喜欢吃这个吗?”
“玉米好消食,夏天人的胃口本来就不好。”
“你挺细心的,过去没有看出来。”
“……”
“那就拜托你照顾她了。”小楼鞠躬,转身离开。他没有再多说一句,也没有回头,心里想的仍是沅芷的话,不停回荡——“或者,是我一开始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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