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不心虚吗?”
汤城看着他,表情笑了起来:“陈妄,你告诉我,你晚上做不做梦?我有的时候都会做,我那时候其实很害怕,我那时候就是个废物,我很害怕。”
汤城似乎是想了一下,很慢地继续说:“我还记得几个,有几个印象特别深刻的,最小的是不是才十九岁?”
陈妄唇角一点点垂下来。
“快结婚的那个撑得最久,”汤城愉悦地回忆,“我当时刚做了新货,正好缺几个人做个实验,确认一下效果,”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觉得害怕,现在想想真是特别没劲,那么大的量,什么也问不出来,就只会说一句话,”汤城看着他说,“让我杀了他。”
他没说完,被人一把抓住后颈,整张脸“砰”地一声,摁在了电梯金属墙壁上。
安静封闭的空间里,鼻梁骨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得几乎可闻。
眼看着要到一层,陈妄回手取消,按了顶层。
电梯重新缓慢地升上去。
陈妄回头,拽着人站起来,汤城踉跄着被他拎起来,下一秒,男人拉着他领口下拽提膝,结结实实地砸在肋骨上。
汤城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身体反应。
陈妄几乎没停顿,对着柔软的腹腔又是两拳,体内阴暗的暴虐在止不住的翻涌,压抑着的悲痛,愧疚,憎恨咆哮而出,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不受控制地叫嚣。
陈妄眼睛发红,脑子里几乎全是黑的,一片死寂的漆黑里,有人在叫他。
有谁伸出柔软温暖的小手,有点儿颤抖地包住了他的手指拉着,怯生生地扯了扯。
然后黑暗里有一点轻微的声音响起,从虚空的某一点为中心,空气扭曲震动,深黑旋转着出现了一点点光。
刺目的明白色光亮里有什么东西模糊地一点点在生长。
陈妄动作顿住。
他闭了闭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拳头一松直起身来,提着人往旁边一甩,丢垃圾似的扔到一边。
汤城整个人佝偻着身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嗓子里一片腥咸,呕出血沫,脸上鼻血和额头眼眶溢出来的血糊成一片。
陈妄没再看他。
电梯停在了顶层,又缓缓向下,陈妄靠着电梯冰凉的扶手,仰起头。
灯光镶嵌在顶棚中间,明晃晃的,花白的光线下能隐约看到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漂浮,然后缓缓向下,最后落定。
孟婴宁察觉到警笛声的时候差不多刚好要结束加班,办公室里基本没什么人了,只隔着几排格子那边还有个设计在咔哒咔哒点着鼠标,露在格子外的脑瓜尖一晃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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