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年垂下眼皮,看着怀中的秦琤,秦琤转头蹙眉道:“行什么大穴,我不要,多睡上几天醒来不过多活两个时辰,与其那样,不如在这一个时辰里,全心全意陪着阿年。我的身体没人比我更清楚,没有办法了,我活得够久了……来,帮我把针全拔了,免得伤到我妹。”
秦琤为了背后的银针不伤到秦年,刚刚一直都以侧身的姿势面对秦年,这样的动作极不容易保持平稳,因此秦年也一直紧紧抱着他不让他掉下去。秦琤想:自己一直以这样的姿势倚在阿年腿上,她应当是极不舒服的。
白才福力劝:“公子……”
秦年也不肯放弃:“哥,还是试试吧……万一老谷主有办法呢……”
秦琤看着她,轻微地摇了摇头,声音更是轻得不能再轻,他道:“要是我睡死在梦里,我就再也看不到阿年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跟阿年说……我不要就那样离开你……阿年,我们说说话吧……”
秦年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她点点头,道:“好。”
白才福将秦琤背上的银针一根根拔除,秦琤穿上了上衣。他望着秦年,忽觉自己什么都有,灯辉之城巍巍,江河长流不废,抬首星如伞盖,得见青山如之黛,俯仰之间,天下即是眼前。
自亡国,九年有余,恩义尽负,山河不如旧,这天下也早已不是他的天下,唯独她,鲜衣怒马立天地,提剑南北历山河,九渊既出,当撼百罹,而他委身匍匐,伪面假笑,连落款的名姓都不能存世,相认之时还会担忧她会不会接纳自己。
阿年,哥哥若是走了,你也不必怕,我会护着你,百年千年,天上地下,都会。
二人相顾良久。
秦琤死后的秦年,双眸磊落不肯臣服于世的模样,像极了此刻的秦琤。
“我想过这一天,要跟你说什么话,酝酿好的一大堆话在肚里翻江倒海,可真到了分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没力气讲话了,也无需讲,阿年,你都知道的。”秦琤断断续续讲完这番话,把手放在秦年的银镯子上,笑意清浅,“阿年会不会想哥哥?”
秦年眨了眨眼睛,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不肯滴下来:“废话。”
秦琤又笑了,不知道扯到了哪处神经,后背传来剧痛,他只是极快地拧了一下眉头又松开,耳边又传来灭国那天的哭声,一如见到漫天火光、流血漂橹的城楼。
秦年用几近哭腔的声音说道:“哥,行针吧,我们试试看……”
秦琤想摇头,但是他的脖子有些僵了,身体不听使唤,他听到慕振将军将死时的仰天嘶吼,听到慕长清朝着山河重重一跪的声音,听到周启衡挡了敌人八枪之后鲜血喷涌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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