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帝眸中似藏了万千悲戚,依稀泛着水色,像被什么万箭穿心一般,痛入骨却呼不得。
他终不忍看她这般虐/待自己,眼眶微红,声音掺着泣泪般的颤抖,“阿辞,我放你走可好?”
他从未问过苏辞愿不愿意持剑杀敌,愿不愿意兵戈铁马,愿不愿意戍守边疆,他只是凭借着一个又一个承诺把人牢牢困在自己身边。
“自此后你想去哪儿,做什么,皆顺心意。”
这场玲珑棋局中终是帝王棋差一招,一败涂地。
阿辞,朕输了,朕放手。
……
黎清接到北燕帝的旨意时,还吓了一跳,那自私又混账的皇上什么时候转性了,但既然能带将军离开这乌烟瘴气的皇城,她赴汤蹈火都行,也顾不上真的假的。
江晚寒听闻消息亦是一喜,拖家带口地准备跟苏辞一道离开皇城。
当夜黎清和江晚寒一家子收拾细软,备好马车候在宫门口,果真看到一袭红衣从皇宫中缓步走出,刘瑾亲自提着灯笼领路,临别前笑着在她塞了一块糖,目送她走出宫门。
而一身玄衣的帝王立在雕梁画栋的楼宇上,遥遥望着那袭红衣的背影,深邃的眉目染尽悲伤。
他还记得,那些年漫长的宫路上,小阿辞跟在小太子身后,琉璃般清灵的眸中含笑,陪他走过阴谋重重,走过腥风血雨,走过鹅黄色暖阳普照的寒冬,不离不弃地陪他走着……
直到走远。
苏辞出宫时孑然一身,只带了陆非厌给她的那封信,紧紧攥在手里。
江晚寒和黎清见她真的出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人扶上车,快马加鞭就往城外奔,生怕帝王后悔。
果不其然,马车刚走到朱雀桥边,就被追来的禁卫军统领严迟拦住了。
黎清将手伸到身侧的布袋里,掏出几枚火琉璃,打算炸出一条路来,“怎么?皇上反悔了?”
严迟:“并未。”
黎清警惕道:“那你来干嘛?”
严迟挠了挠头,有些难以启齿,“皇上说,江大人写的辞官奏折狗屁不通,才三十二岁哪门子的告老还乡,脑子被门挤了吗?所以……”
黎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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