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初一笑,不顾自己的伤势上前一步,让剑尖刺进脖子稍许,血珠溢出,这是他此生最后的偏执,无论结果如何,都想一问。
“若我放不下,阿辞会如何?”
苏辞终于抬眸与之直视,眸红含泪,“杀。”
淳于初顿时一阵狂笑,眼眶通红,徒手握住剑对准自己的左心,大喝道:“既然大将军一心为国,怎么还不动手,杀了我至少能保北燕二三十年的太平。”
一心二字,他咬得极重,似乎在苛责什么。
自沈涵传大将军剑道起,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手抖,竟有些握不住折兮。
剑锋割破了淳于初的手,鲜血四溢,却挡不住他握剑往心房捅,“有时我也会想,我们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日的?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可若不错,此生遇不见你,但这一错……便是一生。”
你不知,我有多想做回褚慎微,回到那年、你身旁,再相逢一场。
可世事半点不由人。
苏辞垂眸泪落,早被他手上的血迹刺伤了心,往回撤剑,与他僵持。
“阿辞……”
他轻唤了一声,哪怕此时心如刀割,嘴边还是溢出一抹暖笑,“你可知,我羡慕过你,自你踏入这世道起,便持身忠正,黑白在你眼中泾渭分明,认准什么事情就是一生。可我不同,世事看久了,眼前便混沌一片,分不清善恶,辨不出对错,这恶人遍野的家国有什么值得垂怜的?你护了一世的人,他们诽你谤你,何曾管过你的死活?”
“管过的”,她似有些力竭,声音嘶哑,清眸却一如当年,“姬泷再狠绝,儿时为了救我跪过他最厌恶的人,师傅面子再冷,不惜为护我周全断过双腿,刘瑾再笑里藏刀,却是深宫中唯一许我长辈慈爱的人……这些我都记得……世上待我好的不多,寥寥几人,但也够了。”
如同你有屠尽天下之心,却从未想过要伤我一样。
淳于初一抹苦笑,她这人啊,走过人间千里万里路,归来时仍是那个红衣少年,冥顽不灵,食古不化。
可他心悦的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此爱成疾,药石无医。
白衣一步步逼近,浅笑如那场浓墨重彩的初见,“那便杀了我吧,成全你的家国,成全你的大义。”
苏辞不由后退,折兮隔在两人中间,如同这一世难全,犹记那年石鼓镇,戏子霞衣登场,惊艳四座,大将军望了一眼,就一辈子没移开目光,经年累月后编织成她最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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