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不得不高看他一眼,居然还藏了这份杀手锏,归根结底,这老东西也没安好心,纯碎是想挑破她和淳于初的关系,家国立场是他们之间的死结,是蛇的七寸。
“老夫已于几日前在金殿之上宣读遗旨,百官领命,天子首肯。”
当日他闷不吭声地搬出这张圣旨,连向来万事谋算在手的淳于初都被惊了一下,深深皱眉。
虚陶看着苏辞,那人依旧一抹浅笑,眉目间无半分波澜,与他设想的反应一点都不同,心中不安地咯噔一下。
大将军淡漠开口,“老丞相好计谋,不妨回头瞧瞧。”
那衣冠楚楚的一国之相僵硬地回头一看,才发现南楚皇不知何时一脸阴雨不定地立在他身后,顿时匍匐在地,“陛下息怒,臣并非有意……”
天子盛怒,冷眼地瞧着下跪的人,“丞相当初是怎么答应朕的?”
以封苏辞为后做条件,帝王同意发兵北燕。
虚陶悲愤和羞怒得满脸通红,一时意难平地忠心劝谏道:“陛下,这敌国妖女与您身份有别,普天之下有几个人会赞同你们在一起,您为何始终想不明白,您与她之间隔了家国,隔了千万将士的性命,隔了血海深仇,隔的是天道不容……苏辞,祸国矣!”
也不知怎的,苏辞二字在百姓闲谈中与祸国灾星四字越扯越近,可笑到无力,但虚陶说对一件事,这世上没几个愿意看他们相守一生,难怕淳于氏那群入了土的先祖都会被气得活过来,扇某个不肖子孙几耳光。
“拖下去”,帝王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一时百口莫辩。
大将军风轻云淡地对上淳于初的墨眸,可他能从她眼中看到入骨的凉意——隔着国仇家恨,跨不过去。
有时当断则断并不是因为果敢,而是无可奈何。
苏辞狠下心,在久久沉默后打破僵局,“陛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那袭红衣不管男装女装依旧风华绝代,一身将帅之气,如高山之巅的雪,淳于初已经很久没从她眼中看到过那般的凉薄了,是昔年沙场之上与敌军对阵的彻骨寒。
他动了动嘴唇,许久没说出话来。
若是可以,他只想不择手段地将人留在身边。
他瞒着她,小心翼翼地护着,也不过是希望她不再去蹚乱世这滩浑水,一辈子别再被家国大义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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