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多亏此君。”
王允卿接口道。
“治得了病……救不了命。”黄此君道,“这又有什么意思呢?”每次满身伤的王允卿过来她这里上药求医的时候,她总是会有一种不管的冲动。自己辛辛苦苦治好的病人转头就又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这种精心雕琢的作品被毁坏的不快实在难受,但要真的撒手不管——
黄此君觉得自己大概是没办法做到的。
“能够抓住当下,不就很好吗?”王允卿的看法与黄此君不一样。从本性来说,黄此君喜欢及时行乐,她看待事物总是有些悲观的,哪怕这个过程之中也愿意倾尽全力。而王允卿就要更加的乐观一点,认定了一个目标就会一直满怀希望的走下去。
通常的来说,这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
放在王允卿身上,应该叫做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会选择把墙撞出个洞来,然后继续走下去。
“当下……当下最重要的,不是继续赢下去吗?”黄此君弯了弯嘴角,看起来是在笑,但怎么看这个笑容都十分勉强。“允卿,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我们不能输。”
王允卿十分平静的说道:“因为我们……如今根本输不起。”
一场战役的胜利能够代表什么呢?
这个问题在不同的情况下有着不同的答案,而在如今——胜利对他们来说,大概是一段多出来的、喘息的时间吧。
义军虽说有朝廷支撑,但朝堂混乱,每每因为这事情都要吵上十天半个月,一年到头能够送来的粮草都少的可怜,大头全是黄此君这边出的。后来金人攻势猛烈,朝廷的粮食竟是一点都运不进来了。
每天都在有人死去,每天都有大笔的支出——但与之相反的,他们所能够得到的,却是少之又少。
这样不平衡的收支,能够支撑这么久,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但这个支撑也是脆弱的,王允卿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能保持多久,他只知道每一次的战役都是一场巨大的消耗。战场上的胜利对于这个问题毫无帮助,而若是失败,却是雪上加霜。
这是彻彻底底的畸形。
义军不能输,只要输了一场,他们失去了必胜的信心,垂下去的士气就很难挽回。而人心一旦浮动,之前被胜利所压下去的各个隐患都会一同爆发——
到那时候,就是真正的无能为力了。
金国则正好相反,对于金人来说,输了一场完全不算什么。就是输上十次二十次,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会伤筋动骨,顶多不过只是有点疼,疼过了之后连修养都不需要就能够轻轻松松的拉出新的军队来继续打。而义军不能输,因为只要输了一次,就是彻底的失败,将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王允卿也再也不会有下一次的、组织义军的机会了。
北方如今已经全被金人所得,义军所在的地方已经是最后的苦撑——而朝廷甚至已经有了与金国和谈的意思!
“你还能够撑多久呢?”黄此君轻声道。
她像是在问王允卿,也像是在问自己。
“我不知道。”王允卿道,“但有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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