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赶到最后一个洞房时,天已经黑得沉了。
两位新娘倒是都没睡,一个坐在桌前捏着酒杯不紧不慢的饮,一个盘膝坐在床上运功,两厢安静,倒也和谐。周悦一个大活人刚闯进来,两双眼睛就一同灼灼的看过来。
周悦见状微笑了下,他之前的喜服早皱巴的不能看了,来之前临时换了套崭新的,此时也称得上一句玉树临风,端正的向两人一礼,歉意道:“不好意思,为夫来晚了。”
他这样正经,反而让两人唬了一跳,彼此对视一眼,谁也没想起来还礼,柳无暇姿势一变,屈着腿爬到床边,手撑着床沿探头去看周悦的表情,担心道:“周郎,醉的狠了吗?”
宋寄雪干脆没看他,执起酒壶倒酒。
周悦摇头,上前展开双臂抱了抱柳无暇,小声嘱咐了几句,柳无暇不疑有他,当即罩上床幔窸窸窣窣的准备起来。
周悦又走到宋寄雪身边,和他挤着一条椅子坐下,双手揽了人的腰,脸也亲密的蹭了上去,笑道:“在天山上的时候,我带什么佳酿都不见你动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喝酒呢。”
“会的。”宋寄雪被周悦一抱就软了腰,耳际也漫上浅浅的红,他不太敢瞧男人晶亮漂亮的眸子,只好盯着杯盏,声音都像杯中酒液一般轻轻荡漾,“只是不喜。”
“那现在就喜了?”周悦不信这个邪,大手轻柔的握了宋寄雪的,连着酒杯一起凑到嘴边,嗅了一下,洒然笑道,“也不过是十来年的女儿红,哪里及得上我带给你的西域葡萄酒?”
他一个动作,却把宋寄雪整个按进了怀里,熟悉的酒香气清晰的传过来,宋寄雪枕着男人温热宽阔的胸膛,嗅着乾君独有的气味,一双从来清淡的眸子都不可避免的染上点别的情绪。
周悦把手搁在宋寄雪小腹上,轻轻抚摸了几下,缓声道:“快别喝了,对这小东西不好。”
宋寄雪这一胎坐的倒是挺稳,只是现在月份太小,不得不小心。
“不一样,这是我们的喜酒。”宋寄雪摇摇头,白雪一样的发丝从肩头滑落,素白的手指捏着白瓷酒盏,竟让人分不出到底哪个更白,“若是十年前,有人告诉我十年后会嫁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下九流,我定要把他也扔到后山去。”
那不是他抛尸的地方吗?周悦想了一想,后颈有些发凉,还是大着胆子握住了他的手指,不让他再喝,“再喝就要醉了。”
宋寄雪不理会他,一双寒星似的眸子朦胧地望着烛火,轻声絮叨:“可我现在真的嫁给了你,腹中还孕育了你的子嗣。我的心中……却只觉得欢喜。”
明明开端那样不堪,过去又那般灰暗。这个使着下流手段的乾君笑起来那样爽朗,一见到他笑……他的世界都仿佛拨云见日了般。
不怪戏文里男女幽会的桥段那样多,即使经常被清流士子讽刺为私通大加批判,几百年来却还是屡见不鲜。
周悦一时没有接茬,他沉默着拥紧怀里的人,脸颊贴着脸颊,像小动物似的亲密的蹭了蹭,才低哑的说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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