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十年海上航行的经历来向你保证,接下来的您太太在皇后号上的每一天,都将是愉快的经历。”
聂载沉向他道谢。
“聂先生,你放心回去吧,接下来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直到她登上马赛港的陆地!”
弗兰伸手去拿他刚才因为和船长握手而放在脚边的她的箱子。
聂载沉看向她。
“已经到了,我也不是头回坐船,我会很享受接下来的旅程的。你也有事,不必特意等船开动了,现在就回吧。”
白锦绣对他微笑着道。
弗兰已经提起箱子,作势就要迈步上去了。
聂载沉望着这条立着巨大烟囱的邮轮,看着拥挤在甲板上的抓着栏杆和岸上送行人在依依不舍挥手道别的乘客,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浓烈的分离之感。
她真的就要掉头上船离开自己了。现在起,今夜,明天,后天……许多天,一段漫长的日子里,她将身处大洋彼岸,他见不到她了,更不可能再和她同睡一张床,抱她入眠,和她晨昏共度。
“绣绣……”
就在这一刻,突然仿佛有无数的话涌了上来,他想要让她知道。
她微微挑眉,两道眸光落在他的脸上。
“你……路上当心。到了,立刻发个电报给我。”
他张口,终于这样说道。
白锦绣耸了耸肩。
“知道了。那就这样吧。我上船了,你回吧。”
她不再看他了,扶了扶自己头上戴着的漂亮的帽,免得过桥时被风吹下水,随即转身,迈步去往甲板。法国佬立刻提着箱子跟了上去。
聂载沉立在人来人往的码头口,看着那道倩影过了通道,在船长的扶持下登上甲板,她朝身边的船长点头微笑,接着继续朝里走去,渐渐就要被甲板上涌动的人头所埋没了。
她走了。
犹如一去,再不复返。
“嘟——”
船上忽然发出一道深沉的鸣笛之声。
通道口的船员吹着口哨,向着四周大声喊道:“离开船只有十分钟了!最后十分钟!没有上的,立刻上船!送行的人,可以走了!”
汽笛的鸣声骤然消失,犹如散入混浊的江水,再不复闻。
“先生,请后退一些!注意安全!船就要开了——”
船员扭头,忽然留意到立在码头岸边的这个身穿制服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出声提醒。
聂载沉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甲板,就在她的身影被人头淹没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再也控制不住,朝着通道就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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