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不敢恭维。阿宣只尝了一口就毅然不从,无论白锦绣怎么威逼利诱,他把头摇得像只拨浪鼓。连白成山也不大给首次下厨的女儿面子,不过下了几箸罢了。但白锦绣自己却颇是满意,喝了满满一大碗的汤。
她现在最大的感悟,就是自己应该早些去直面这件事的。不去试,怎么知道事情到底是难还是易呢?
原本她心里还巴不得舅舅和明伦不要来,现在却盼着早些来才好。
父亲说一不二。他答应自己不做这门亲事了,那就没人能让他改变主意,即便舅舅亲自出面。这一点,白锦绣深信不疑。
果然,父亲没有让她失望。隔日舅舅带着明伦携贺寿礼抵达,父亲设宴款待,饭后两人进了书房,过了很久,谈话结束,舅舅出来后,表情显得很是无奈,但显然,他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至此,白锦绣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看什么都觉得顺眼了。甚至连这座她从前想起来就觉得灰暗而破烂的古城,突然也变得阳光明媚,处处风景。
离白成山的大寿之日还有三天。康成特意提早过来,目的就是婚事。现在计划破灭,白成山婉拒了婚事。唯一的安慰,就是他许诺,白家对新军的资助不会改变。只要康成有需要,他白成山就会继续出钱,绝不食言。
他和白成山相交了半辈子,对方说出的话的分量,他很清楚。康成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当晚,他向儿子明伦解释了一番。
明伦对白家表妹的用心,康成不是不知道。但白家不愿把女儿嫁来,他现在又能如何?就是请圣旨,恐怕也不管用。
儿子自然无比失落,他用大丈夫何患无妻之类的话安慰了几句,也就作罢。原本是不好意思提前离开的,仍打算按照原来的计划,等白成山过完寿再走。不巧第二天,后头就跟着送来消息,广州府那边又出了点乱子,虽然被迅速平息,但急着等他回去善后。白成山获悉,自然力劝他回去,不好为了自己过寿这种小事耽误大事。康成致歉了一番,吩咐儿子留下代替自己贺寿,当天匆匆赶了回去。
舅舅是回了,明伦还在,看他黯然神伤的样子,在家进进出出的,难免遇见,未免尴尬。
她知道从自家花园后门出去,沿着小路出城北,经过一片田地,就是郊外,小河横淌而过,风景应当适宜写生。
家里上下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寿日忙碌着,父亲也开始有老友登门。只有她是吃白饭不干活的闲人,次日见天气好,就束了长发,换了身出行方便的简单洋装,戴了顶遮阳草帽,还有点吃的和水,和刘广说了一声,背着画具就出了门。出城后选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写生。
她陆陆续续地画了几副,都是各种角度的附近风景,还有远处在田间耕作的乡农。到了下午,有路过的农人发现了她,知道这个坐地上画画的是白家从西洋回来的那位小姐,远远地驻足观望。渐渐有胆大的小孩靠过来,好奇地看着她。白锦绣招了招手,把自己带出来的还没吃完的东西分了。不想干扰了他们,回去又还有些早,于是沿着小河继续往上,又走了两里地,最后找到一片平岗,坐在一株野山楂树的树荫下,对着小河继续取景画画。
片刻后,她忽然听到远处的一个方向隐隐地传来放枪似的声音。转头眺望了一眼,才想起来古城的巡防营仿佛就是驻扎在这一带。因为距离远,也就不在意,继续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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