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八喜说,吃了男生的口水会怀孕,今天我同桌笑的时候,把口水喷到我嘴上了,后桌说我怀孕了,现在不就是一尸两命吗?”我难得平静和她说话,认命了也就静了,和她说话也能分散我的焦虑感。
青子立马转过身去捂住嘴,竟不想她会替我伤心,她颤抖着肩膀没哭出声儿,平静下来后,她仍背对着我说话,“西西,别太难过了。”
我孤单地坐着等死,想爷爷,想爹妈,想远方的外公外婆,也想奶奶……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青子守在旁侧频繁给我擦泪,她劝我少哭,要省着力气见他们最后一面,可我控制不住,哭着哭着累得昏沉睡去,还以为自己快不行了,就半睁着眼睛向她吐露许多稚气遗言。
她总是不想在我面前掉泪,肩膀不停地抖啊抖,如同正在过冬的瑟缩流浪人,也是可怜巴巴的。她想要难过,却强颜欢笑。
我就此决定原谅她入侵我家的事,看在她肯守在我生命最后,为我伤心的份上。然而一二十年来,是知青总在原谅我。
忽然,开门的吱呀声分散了我们注意,我顿然翘脚坐起,看到来人那一刻,我忘了自己快不行的事,冲过去抱住我爹的大腿闷头独伤心。
很庆幸眼泪哭干了,一时半刻露不出掉泪模样叫人担心。
他们以为我想念人,或者同青子吵嘴了,拍我后背两下也没仔细宽慰。我在青子期待又威逼的眼神下,挡到了代娣身前不许她走。她耐心等待,问我有什么事。
爹也把视线转移了过来。
我憋红了整张圆脸,酝酿许久,才不甘不愿轻喊出一声妈。
他们全被惊到了,在原地一怔一怔的,仿佛我是古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惊得他们直望我双眼而被石化。难以描述他们那时的表情,粗略浅面的概括一下,就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捂嘴紧紧拥抱我……不……说拥抱并不形象,二人应是像两股麻花绳或者蟒蛇死死缠得我呼吸困难。
当联想到麻花绳和蟒蛇的时候,我更以为自己离终去不远了,于是不管自己呼吸不呼吸的过来,张嘴喘气说了好一番忏悔的话。
那件道歉的事迹,许多年后在几位眼中最是一段珍贵的,催人泪下而又百感交集的回忆。前半生他们若提起此事,我则羞愧恼怒,后半生我则庆幸,于代娣而言无憾了。
在我实现承诺并且安安静静等死的时候,青子竟露出我很眼熟的小人得志样,她悠哉悠哉尽数揭破孩子之间的好笑传闻。
我在她脸上看到了自己,原来她常常是这样恨得我牙痒痒,而又不能宣扬对方卑鄙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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