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过小凳子,踩上去站稳,眯着一只眼睛看向猫眼。这个面相和善的女人不管有没有人在,都是一副温柔到微笑的样子。认真点来说,好像是她的眼睛在笑,眼睛本生得大,皮肤也黄皱,双眼一若有若无弯起来,明显,生动。
确认了有无危险,我才开了门。
门外的景象叫我微愣,何代娣身边站了个高我一头的女娇娃,她明媚的眼睛和代娣的一样很大,大到我第一眼看过去,只先看到了这双神.韵独特的眼睛,她眼距有点宽,显得上半张脸灵动纯气,煞是天真无害。我想起了不久前在动物园看到的鸵鸟的长睫毛眼。
灰蒙蒙的楼道里,那件深红的厚实小夹袄也算是一抹亮色了,那姑娘的嘴和鼻子缩在暗绿围巾里,被打湿的睫毛上沾着亮晶晶的水点,水珠从她眼睑上顺着通红脸颊滑落至围巾上浸湿。
她手里已收好的篮格子伞上也流着接连不断的水珠,在地上留下一滩奇形怪状的水泽,像我以前即兴创作的一幅画。
我看水泽的期间,何代娣与爹的寒暄声已响起。“呀,西西今天真乖,还会给我开门了,大的为我们做菜,小的给我们开门,真是好温馨呀。”
“她哪是乖,惦记你买的东西罢了,我还不知道她么。”我爹动作较快地递过去一张干帕子,分外关心道:“嗌,你和这丫头淋雨了还是咋地,伞没打好吗?衣服和脸都湿了,赶紧擦擦,别着凉了,都快进屋子里来。”
“外面雨飘得太大了。青子,快叫叔叔,他就是妈妈跟你说过的,很好的叔叔。”代娣给那姑娘粗粗擦脸,导致她亮闪的眼睛频繁一睁一眨,小脸也微微躲闪,她嘴巴很听话,清脆乖巧地喊:“叔叔好,妹妹好。”
爹推了推我窄瘦的背,“你看看人家嘴多甜,你还不叫人,快叫阿姨和姐姐。”
我很讨厌叫人,即使长辈的称呼从喉咙里艰辛挤上了舌尖,像仔细竭力挤着将要用完的牙膏,从来也难以冲破我紧闭的嘴唇,至少我出生以后就是这样。
我在叫人的坎上老样子木讷,爹也不太逼我。他只是向何代娣说我不懂事。他前些年在外地忙,和家里聚少离多,未将我教好云云。
厨房里煮着快好的肉食,炒菜陆陆续续上了桌,我爹与代娣一边上菜,一边压低声音聊着我听不太清的话,他们说几句话还要瞟一眼我的方向。
我仔细侧耳偷听,隐约听见他们说,一个人带孩子是不容易,咱俩什么什么,还有搭伙过日子之类的语句。
这时候,和我一同坐在沙发上的女娇娃绕到我视线前面来。她歪头微笑,嘴角斜上两公分处微凹,小酒窝在她脸颊上甜得让我莫名生厌。她小心翼翼看着我,朝我伸出小手,似乎是要握手的意思,“西西,我叫徐知青,我以后可不可以做你的姐姐。”
我一下子就好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结合我爹和代娣的小话。
空气凝结几秒,在她对我说了那句话后,我毫不加以掩饰自己的嫌恶,上前重重推了她一把,大声说:“我的姐姐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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