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日,桃纪每日都活在对自己的唾弃与对赵啸天的渴望中。可以说,当时赵啸天有多义无反顾,他现在就有多煎熬。
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抢在赵啸天前面赴死;他鄙夷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猜忌赵啸天的所作所为;他更痛骂自己,明明之前下定决心要对自己的第一个地坤好,为什么会在生死关头产生了抛弃他的想法?
“啸天,我负你良多,是我对不起你——”
那个夜晚,徐玄卿痛苦的呐喊犹在耳畔,而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是不是骂徐玄卿活该,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日该轮到他桃纪品尝这患得患失的滋味了。
毕竟赵啸天那时有多决绝,未来就会重现于他身上。
桃纪不由得想得出神,冷不丁手里被塞了一杯茶水。
“喝点水吧。”赵啸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指尖指指他干枯的唇瓣。
赵啸天转过身去继续划船,腰间突地被一双手臂揽住,闷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赵啸天,那日我如此对你,你心中可有不满?有什么话,你只管说,要骂我,要打我,我都是愿意的。”
闻言,赵啸天叹口气,倒有些好笑了:“这么多天来你自闭就是为着这个缘由?”
他抬头望向天空,晴朗的阳光倾泻进他纯粹的眸子里,面容是罕见的严肃与认真,英俊耀眼得出奇。可惜这一幕身后人是无法窥见了。
“你如何对我,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如何对你,俱是出自我本心。”
“你数次于我有恩,徐府也是,出逃也是。也许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没命在了。”赵啸天拍拍腰间的手臂,示意他放下去。
可是桃纪却沉默了,他孩子气地收紧手臂,犹豫许久才支吾着说:“若我说,那日水里轻薄你的人是我呢?”
“若我说,害你最后被打进地牢的人,也是我呢?”
面前高大的背影僵硬了,桃纪的心也随着沉入海底。
纵使这道被虚假谎言掩盖的伤疤,被揭开后会鲜血淋漓,甚至会枯竭坏死,他也不愿继续粉饰太平,因为迟早会有爆发的那一天,如徐玄卿那般,将两人推入再无修好的境地。
一时空气中充斥着沉默,桃纪像个快要溺死的可怜人,死死抱住赵啸天这根浮木以求喘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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