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凝视着如懿,仿佛要极力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颖妃微不可见地快速点了一下头,忽又苦笑问道:“若换成旁人,大约要打着感情牌来让臣妾帮忙,或许还能趁机拉拢臣妾。皇后娘娘这样说,就不怕寒了臣妾的心,以后与臣妾为敌?”
如懿笑容浅浅,敛声道:“旁的也就罢了,交易就是交易,无论加上多少感情筹码,也都是利益交换。与其故作姿态,倒不如明码标价各取所需。在这后宫里,一桩你情我愿的交易恐怕都比人心来得干净纯粹。”
目送着颖妃翩然离去,默默充当旁观者的意欢忽然轻声问:“皇后娘娘让臣妾在此知晓了您与颖妃的交易,又是为何呢?臣妾只有一个女儿璟娢,早已出嫁了。”
如懿低低一叹,道:“因为此事,我不希望瞒着你。”她望向天边翻腾的如锦朝霞,怀起无限萧索:“我与海兰的情意是从潜邸就开始的,确实无人能及。而这些年来,我与海兰待你也并未分了彼此。为人额娘,我会为了我的孩子做很多很多事——唯独这一点,我不希望瞒着你。”
意欢默默,涩然道:“臣妾知道了又能如何?……臣妾比不得颖妃,身后有蒙古各部,这些年早已宠爱稀薄。为着太后之事,近日来皇上连带着也将臣妾冷落了。臣妾一无所求,不过盼着……”
“妹妹盼着永璘长大成人,平安一生,可对?”如懿打断她的话,“咱们之间的姐妹情分,原不该掺和了这些事。我让你知道这些,为的是姐妹情分,而非让你做什么。妹妹也知道,皇上卧病,久不能痊愈,我心中又有别的牵挂,海兰亦然。我只希望妹妹好好行使协理六宫之权,弹压诸如庆嫔之流。后宫安宁,我也算能放心了。”
意欢释然般一笑,道:“这是臣妾分内之事,皇后娘娘放心。”
“辛苦你了,意欢。”如懿拍拍她的手背,“说起太后,我都疏忽了,似乎许久没听说慈宁宫的消息,寻常想让容珮去问问,太后也不愿意见人。却不知太后病体如何了?太医院可还尽心?”
意欢叹息道:“唉,不过是老样子。前次臣妾与庆嫔去看了一回,太后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听福珈姑姑说太后已是七十六岁高龄,可能有中风之兆。太医院的人都看着皇上的脸色,尽心也是有限的。臣妾不懂这个,但庆嫔说看样子,也撑不过半年了。”
“这才多长时间,怎的就到了这番田地?”如懿诧异道,“却是我疏忽了,该亲自去看看的。”
意欢苦涩一笑,“方才皇后娘娘不是说,之前让容珮去慈宁宫却没见到太后么?只怕太后也未必愿意见娘娘……”
如懿的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想见,也总有法子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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