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几秒,啪地挂断了。
木小树甫一收线,便见祁缙谦双手插兜倚着门框看向她。
“干嘛?”她有些警觉。
他挑眉:“不干嘛,叫你吃晚饭。”
“哦。”她故作镇定地把手里抱着的定时炸弹放到衣橱里,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一整个晚上,木小树的情绪都不太对劲。
祁先生有些伤脑筋:“容隽卿给你寄了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无奈极了。
“没什么。”她别过头,耳根红红。
“那你脸红什么?”他戳了戳她的脸颊。
这种哑谜似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祁缙谦揭晓他的礼物。
阁楼里,展开了十卷水墨画。
每一卷画的落款处都盖着一个红色的印章。章上刻着画作者的名字,谢怀章。
木小树震惊得捂住了嘴。
她已将外公大部分的收藏都收了回来,只余下木拓良手中的几卷、肖清让手中的几卷以及最后下落不明的十卷。
原来最后的十卷画,在这里。
他揽着她,道:“本来想全部收集完了再给你,但一想,那样你肯定不高兴。”他知道她想自己收回所有的画。
“这些也算是你自己收回来的。”他说,“你那么辛苦地成为了我的妻子,这个算是奖励。”
这么牵强的理由,也亏他说得出口。
她噗嗤一声笑了,环住他的脖颈:“对呀,这十卷我可得来的不容易,我得先拿下祁先生,天知道他有多难追。”
他无奈:“明明是我追的你。”他哪里难追?他一直在原地,只要她一句话,他便丢盔弃甲。难追的分明是她,兜兜转转折磨了他这许多年,如今终于娶进了门。
“我想明白了。”她对他说,“就算要不回剩下的画,也无所谓了。帮爷爷正名以后,我们就回芸城。”芸城,那个生她养她的小城。
曾经她执拗得不行,眼里揉不得沙子,非得将一切做得妥妥当当才罢休。
可这个世界哪里有完美?
她收不回最后几卷画、找不到外公,便不回故乡。哪知在惩罚自己的同时,也给故乡蒙了灰。
这么多年过去,故乡的小屋没有人照料,定然荒败了下去。
她却还在为那些身外之物耿耿于怀。
她忽然有些理解当年外公的所作所为了。人这一生,名誉、家财皆是身外之物。
老人舍了名誉,散了家财,换给他的外孙女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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