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着这个弟弟。朕也在心中发誓,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让楚王捅出一个先帝也无法包庇的大篓子。”
“可惜,事不成,反受其乱。那时,这宫中到处都是薛夫人的耳目,朕力有不逮,被窥破先机,幸而身边心腹顶罪,朕只因教管不严之罪,受了四十杖刑。本该判一个监.禁半年,却是太子力保,为朕求情。那时先帝不允太子之谏,执意将长公主远嫁,对太子恐怕是心存愧疚,那份愧疚因为太子的求情转嫁到了朕的身上。朕受了杖刑之后,愈发明白一件事,在这宫里,还真是不能没有自己的眼线。”
皇帝以手指弹铗,嘴唇上扬,目光宁静而深远。
闭上眼,身旁的剑鸣之音仿佛能放大数十百倍,便像那仁义之师,此时已兵临洛阳城下,战马的嘶鸣,鼓点的急促,让人心头共振,甚至地皇帝感到了一种振奋。
“朕在并州十年隐忍,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杀回洛阳,驱走薛氏,挽回朕曾经在薛氏手底下所受到的耻辱,为此朕不惜自污名声,放任自己纵情酒色,败坏身体,瓦解敌人的警惕。可朕从来没有说过,朕对这个皇位,必要取而代之。”
这话让王徵怔住了,他是怀疑过燕王的企图,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作如此想,竟然有皇子,是不想要这个大位的?若是从齐王殿下嘴里出来,或许还有三分可信,可面前这人贪婪跋扈,他莫不是在说笑?
王徵心神凛然,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了。
“王卿,朕清楚自己的能力,心胸狭隘,靠着阴谋诡计之事换来皇位,若在乱世,或有可为,可我大魏才历经两任帝王,到了朕这里,本该由一个有着仁者之心来担此重任的,举贤与能,明君贤臣共为生民立命,但朕是暴君,你,是奸佞,朕与你在一处谋不成事。”
王徵在听到“仁者之心”四字开始,便懂了皇帝的心思,当下他只想立即拔足冲出广明宫。
疯子!这人是疯子!
到手的皇位,却要拿来为他人做嫁衣!疯得不是一点半点!他竟再一次识人不清看错了人!
皇帝的剑已拄着地毯,拇指稍稍摩挲过剑穗,只消他一抬臂膀,往前一个俯冲,剑刃便能直取王徵咽喉。
“陛下、陛下还有心腹能臣,不可妄自菲薄……”
皇帝哂然微笑,“呵,你在畏死?”
这人已经疯了,不可以常理推断,已经说不通了!
王徵只有奋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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