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磕在地上。
“皇.....皇......皇上!”
“那二人的尸首在哪?”
诶?皇上这么晚了大老远的就为了这个?仵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指了指里面。
朱今白伸出手,阖在门上,只要一推开,就知道她是不是在骗自己。
可他的脚怎么也迈不进去,他害怕,他惶恐,若里面的人真的是她......他要怎么办?
一向自傲不可一世的他第一次不敢去探索一个事实,他在屋外立了很久,而后对仵作说道:“把那女子厚葬了吧,至于那男人随便丢到荒野里......”
说完,步程极快的转身而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朱今白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块最重要的东西死了。
那里面住着一个小姑娘,她说‘我不会嫁你’便真真切切的不想嫁他,从不说谎也不妥协......
最后她死了,死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到死也不愿同她在一起!
当真是好狠的心!
朱今白抚着窗外的那颗石榴树,欲哭却又憎恨道:“你想死了我永远惦记着你,永远记着你对不对?做梦,我会活的好好的,我会充实后宫,子孙遍地偏不如你的愿,我要活的好好地!”
他越说,声音越委屈,像一只受伤的雄狮,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舔舐伤口。
他正如他说的那样,好好治理国家,国泰民安,放弃往日那般残暴的行事方法,拉拢朝臣,娶纳妃嫔,人人都恭维道他是最好的君主,可只有他知道他每日每夜都在想那个姑娘,想的发疯,却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他也不曾去给那姑娘扫过墓,任由那墓地野草长及人腰。紫禁城的后花园里他不知种了多少石榴树,每年花开的时候,他便立在树下看着那满目的鲜红,就像那个姑娘一样。
他输了,他以为会忘了她,却记了她一辈子。
朱今白仿佛见到石榴站在那树底下,杏仁眼微眯着:“你瞧瞧,你什么都有却可怜了一辈子。”
朱今白想说是,他当真是世上最可怜的可怜虫。
这日夏风微凉,他走到史官们撰写书籍的宫殿里,他翻开本朝的编年史,在里面看到了任也温,看到了任施章,还看到了沈云飞,可他心爱的姑娘在那无情厚重的史书中只有短短一句话:“任家有女石榴,不足石榴暴毙。”
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便什么都没了。
她是何模样,是什么样的性子,爱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没有记下。
好像,她已经从人们的脑海里忘却干净了。
朱今白紧紧的捏着史书,想在脑海里抓到一点细枝末节的关于石榴的影子,可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记不清她了,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从他的脑海里给抹去......
就在这时,宫殿兀然静下来,唯有风呼的更嚣。
碧色的帷幔后站着一个身形极长的青年男子,他握着一柄薄剑,狠而快的刺入朱今白的心脏。
倒在地上的时候,残光瞧见了那人的面孔。
是个熟悉的人,朱今白轻轻笑道,血顺着口流了好大一摊。
“竟然是你!”
任霁月收下薄剑,多年过去他还如往日一般,眉眼都没变,想必过得是极好的,不想他日日操劳。这样,石榴是不是也活着,也好好的过着安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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