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口里都是一声陛下,却退避三舍,死守在自己的一寸三分地里面。
连云飞也是这样。
给他的赏赐他诚惶诚恐的接了,可转身就缩回在自己那间破旧的客房里,江鸣鹤弃暗投明在太子倒台之前便归于他的麾下,如今却也更小心谨慎。
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再如往前那般自在了。
这皇位当真是高处不胜寒的地方。
要是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他想了许久,觉得还是石榴最合适。
任也温听罢,摇头道:“我不会答应,施章也不会同意,你太偏执、心思太重,对石榴而言绝非良配。”
朱今白的耳里听不得一句忤逆他的话,他微眯眼睛,负手而立:“你以为我真的是来听你的意见的?我只是告诉你罢了,石榴我娶定了,不是良配我偏将它掰成良配,这天下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自信、霸道。
这便是真正的他了。
任也温一个人坐在牢里,想了好久,有点想哭,有点儿想笑。
曾经他告诉过任施章,不论是恩是罚,皇帝给了他们就得受着。可如今他受不了了。
任家的子嗣里唯留下石榴一只独苗苗,想让她嫁给任霁月,其实也有他的私心。霁月无父无母,又受他们养育之恩,若是成婚生子也可撇两个孩子过来姓任,如此也延续了任家的香火。
可惜......
总有人不如他的愿。天下总有他不如意的事。
世间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
沾满血污的手合在脸上,掩过浑浊的泪。
他以前对石榴太苛刻,总想让她成才,如今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若入了宫,这么多的阴谋诡计、诡谲算计.......石榴哪里受的了。
罢罢罢。
反正他已经是一把老骨头,若是他死了,是不是变成一道鸿沟隔在朱今白的算计里?
他沧桑的笑了笑,一头朝墙角撞去。
天阴沉下来。
石榴同任家人跪在紫禁城外,不多时,下了雨。小顺子从宫里走出来,劝道:“各位贵人们,请回吧,陛下只是给任老太爷施加些压力,做给那些老古板们看呢。等陛下气儿消了,奴才再来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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