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巍巍的跟着他们七万八拐,直到入了灯火通明的宫殿,才缓缓矮了腰肢,拱手道:“臣任也温叩见殿下。”
朱今白已经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胸前的金龙瞪着圆眼,不怒而威。他沉稳的跺着步子扶起任老爷子:“任太爷无需多礼,你如今已是四朝元老,孤有什么不解的事都应当请教你。”
任老太爷颤巍巍的站直,眯着眼睛瞧了他好一会儿,说道:“陛下言重了,有什么事,微臣是臣,有什么事自当以陛下为先。”
二人君慈臣孝,心里都抖了好大一层鸡皮疙瘩,还好任老太爷脸皮厚,绷住了。朱今白到底年轻,面对着这个说话行事都滴水不漏的老狐狸越发沉不住气。
待人将雨后龙井沏上来后,朱今白看向他问道:“任老太爷,孤有一事存疑,每日里睡不安寝、食不下咽,故而来求问你。”
任老太爷心里门清,却还是装模作样道:“哦?何事啊?”
朱今白淡淡的看着他:“听林大人所言,先帝驾崩之前曾经引见过你?”
任老太爷没想到林朴都落在他的手里,心弦乱了瞬,却还是道:“不错,那日先帝回想起往昔,故而叫老臣过来。”
朱今白不甚在意似的垂眸掀起茶盖:“就这样么?”
任老太爷想了会儿,从衣袖里掏出一展明黄的锦帛:“老臣差点忘了,当晚先帝昏了头,将遗诏交给了我,如今我想着陛下应该需要。”
明黄的锦帛沉甸甸的,朱今白接到手里,只瞄了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东厂掌印常替先帝批阅奏折,当然知道先帝写字的习惯,他每个折勾笔画都格外锋利,犹如蝎子尾,可手里的遗诏上的字,只是形似神并不相似。
朱今白只觉得好笑,都到了这一步了,这个老狐狸还想着来骗他。
难道不知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么?
还当他是那个韬光养晦、任人宰割的王爷么?
他将圣旨摔在地上,站起来:“任也温,你还当孤如以前那般好糊弄么?”
任老太爷皱着巴巴的脸,跪下去,“臣不敢。”
朱今白摇摇脑袋:“你不敢,我瞧着你的胆子大的很呢,林朴一五一十的将那话都明说了,今个儿我请你来,你明知会发生何事,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糊弄我?”
任也温沉默,他深知朱今白登基后必会责难他,因此他有意将先帝的遗诏扣在手里,不管如何希望也能能掣肘住他一二。哪知他根本不像往日隐忍的模样,眼底有隐约的疯狂,不知是在和谁较劲儿。
任也温在心里叹了口气,深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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