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坐着不说话,只觉得时间随着风自他们之间流过,瞬间凝固成永恒,竟仿佛地平线后的太阳永远不会升起。
温淳趴在膝上,方路南靠向椅背,一只手横搭过去,仰头看向夜空。
很黑,很暗,只有地上灯火,没有天上星光。
他却莫名觉得,这是他此生度过的,最好的夜晚之一。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抑或半个小时甚至更久,方路南起身,对温淳说:“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温淳“嗯”了一声。
他走出两步,又扭头看她:“九九……但我还是想叫你九九。”
“嗯。”
“你不生气?”
“不生气。”
“好。”方路南笑了,“晚安,明天见。”
他往外走出十步,温淳突然出声叫住他。
“方路南!”
方路南下意识转头:“嗯?”
借着夜色遮掩,温淳微微低着头,喃喃道:“你以后……不要再说喜欢我那种话了。”
方路南问:“为什么?”
“一次就够了。”温淳缓缓道,“你说两次……我会当真的。”
“本来就是真的,你又怕什么。”方路南微微歪了歪头,突然笑了,“九九,你没发现吗?”
“什么?”
“你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这可是第一次。”
他指的是连名带姓、完完整整地叫他的名字。
温淳一愣:“有吗……”
“有啊。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不一直留意着。”方路南笑得开怀,边挥手边大踏步走远了。
“九九,晚安。”
等他的身影彻底淹没在影影幢幢的花丛之后,温淳才开口,声如蚊蚋。
她看着方路南消失的方向,说的是——
“晚安。”
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悠长的乐音,静似祈祷,迤逦庄重。
温淳辨认出这是《G弦上的咏叹调》。巴赫的曲子。
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同方路南一样,也向后一仰,将背彻底地靠到长椅背上,抬头看天,入目是深沉的夜色。
一点星光都没有。
她闭上眼睛,在胸前慢慢划出一个十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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