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窗玻璃关上。
林小参低头,悄悄活动了两下被他握得微酸的左手指,谁料车还未再前行几百米,他又任性地把她空着的右手抓了过去。
中型规格的客车车厢里,有叽叽喳喳的叫嚷声不断侵扰着耳膜,有MP3外放的熟悉旋律令人忍不住想要跟唱,还有车底盘的颠簸不平不断挑战着乘客的平衡度……但林小参对于这一切的感官都忽然被弱化,似乎她全身的感觉神经都溜到了她手背,把他指尖阵阵抚摸的热烫带进她大脑。
2.
住在南城护城河畔的人几乎都认识林父,因为他是这一片唯一一个二副海员,似乎是个面儿上特有光的事。其实林父是个大老粗,你要不信,便听一下他给儿子女儿起名字的经历——
16年前的盛夏,刚入伏天,林家添喜,还是双喜临门。高兴得神魂颠倒的林父抱着一本诗集煞有介事地给孩子想名字,左右他也就认识李白杜甫这两个诗人,便在他们的作品里疯狂翻找。
他能力有限,却又偏想给这对龙凤起独特的名字。翻来翻去,在看到杜甫那句“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时,心下一动,大腿一拍,这便成了。也没细究这句话的意思,更没去查“参与商”到底意指什么,隔天儿就用这两个名字上了户口。
等林小参上了初中,第一次了解到这三个字的意思,她甚至开始怀疑,她和她弟性格上的反差,十有八九就是拜名字所赐。
当然,也有可能,是成长环境导致的。
林父经年出海在外,最长的记录是一年半没回过家。家里只有林母照顾他俩,甭管是河这岸的,还是河那岸的,都常道林母不容易,不仅要忍受对丈夫的思念,还要抵抗生活的艰辛。
唯林小参和林小商知道,他们的妈妈其实并不思念他们的爸爸。
林家的条件正好温饱,大部分积蓄都花来抚养两个孩子,平房不大,只有两间卧室。小床用来放杂物,姐弟俩还没过八岁时都和妈妈睡在一张大床上,到了夏夜又挤又躁时会经常被热醒。七岁半的孩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对成人世界的有些事情已有了初步的好奇和了解。
大概是八月份的一天夜里,听到躁动的林小商先行醒来,他本下意识地想喊妈妈,偏头一看,在漆黑的床边看到一对癫狂搂抱在一起的人影。伴随着衣料的摩擦声和怪异的吟/哦声,他收回喊叫的冲动,朝姐姐的方向转身。
转过身他发现姐姐也醒了,俩小孩就这样面对面迎视着彼此黑亮的眼睛。摇头风扇在黑夜中搅动着湿热的空气,他看到姐姐无声地合上眼睛,他便也乖顺地跟着闭眼。
姐姐似乎比他更早地再次进入梦乡,在她绵长的呼吸声中,林小商模糊间听到妈妈喘着气低声说:“小点声儿,别把他们弄醒了……”
记得弗洛伊德曾说:“如果我们儿时有一种固定模式,会希望自己在成年时重建和还原那个场景,以完成早期心理创伤的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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