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是很好的女孩,甚至一直自信自己比叶余生更好。她也有寻常女孩的骄傲与自尊,善良,爱美,奋发向上。可每到了他那里,她就卑微到海拔以下。她不要别人的“你很优秀”,也不要他的“你很好”,从头到尾,她都只想要他一句“我喜欢你”。
他也许懂,但说不出口;也许不懂,并永远也说不出口。
深夜,混迹于夜宵摊边的客人渐渐稀少。于姣对着亮眼的灯光无声地流泪,等泪流干,她低头,环住睡着的江舟,轻声说:“江舟啊……我不想再等你爱上我了。”
“可能……”她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个人的呓语,“我真的等不到吧。”
15年盛夏,南城又送走一批怀揣理想的学子各奔东西。于姣除了自家父母谁也没告诉,她要只身去国外读书的决定。
6.
回忆到这里,我的病人于姣抬头把目光聚焦于我,惨然一笑:“我以为这样就能放下了,但我这么多年,走到哪里,做什么,都忍不住想他。他在我的生活里无处遁形,我无法对任何异性产生感情,只因为还对他抱着奢望。”
于姣在国外待了三年,因为焦虑症越来越严重而回家治疗。我不想深究她的病到底只是对感情的偏执而导致的,还是说国外孤独的生活环境也产生了一定影响。我要做的,只有不指责、不怪罪地,去完整听完她的诉说。
然后在每次心理咨询结束的时候,告诉她:“Move on.”
她每天来都会带来不同的生活经历,有她初到国外,因为不适应国外大学的体制而蹲在宿舍楼下给妈妈打电话痛哭;有她听到外公去世的噩耗,却因为final不能挂科所以再怎么难过都不可以买机票回家;也有她受到同班同学的排挤,只因为她一心只想学习不愿意跟所谓“名媛”过奢靡的生活……
可兜兜转转,都始终要绕回对江舟的思念。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很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有时候说到绝望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就会语无伦次地重复这一句。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这么爱,也始终无法得到。”
我只能安慰她:“爱,有时可能有结果,有时可能没结果。跟你做对做错无关……”
她的病情在刚来时是很严重的,一坐下来就会很不安,手心冒汗,神情紧张。我见过很多种不同的病人,可每一次,在面对不同症状的病人时,还是不免会感到心疼。
“值得不值得……”
这是一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所以我不会问她,她说在她过去的生命里,已有无数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一开始还能平静对待,一笑了之。而到后来,她甚至会失控地朝问的人声嘶力竭地喊:“你怎么知道不值得?!”
是啊,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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