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未请了进来,然后关上办公室的门。
“只有龙井。行吗?”请章未落座之后,章浦忙碌起来。
“随便。我又不是过来喝茶的。”
叔侄两人各自看着自己杯中起起落落的茶叶,沉默。
“听说你今天请假了。”沉默总会结束,再尴尬的话题也不能不说。昨天下午把人弄回家,今天章浦就请假,司马昭之心太招摇了,丝毫不顾忌影响。
“早上吵了一架,家里待不住,所以过来上班。”章浦从小就和叔叔的关系很好,倒是不怕丢人,什么都敢说。
“你是认真地?”
“当然,这些天我说过至少一百遍了。没想到你们是真不信。”
“要是章沅这么和你说,你能信?”
听到叔叔这么说,章浦才发现自己的双重标准是很严重,如果是弟弟章沅搞了这么个女人,他绝对会认为章沅晕了头,然后会把他关起来,把女人打发得远远的,或者弄死。
怨不得章沅老是这么抱怨他这个堂哥。
见章浦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章未拿出长辈的款来,“不过是个女人,什么样的没有?趁早散了吧。你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以后还有大好前途,别耽误了。”
这话没法反驳,章浦平常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事到临头,就成了所谓的“道理都懂,就是做不到”。
章浦叹气,他有预感,钱榆这事儿短期内解决不了。
这种明知自己理亏却死不悔改的表情,向来只属于几个不学无术的小辈,今天居然能在章浦脸上见到,章未非常吃惊,“就这么个女人,至于么?她年纪不轻了,生过孩子,听说还是顺产。这样的女人,你也好意思拿她当做宝贝。”
从小章浦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向来都能让长辈放心,让同辈心服。
章浦叹了口气,说:“叔叔,你可能觉得钱
∮q.u.n⑦⑧叁⑦⑴壹⑻6`3 ※榆是只蚂蚁而已,配不上我,可是我觉得她很厉害,百年之后,咱们都是无名小卒,只有她可能在历史书上被人提一笔。其实她比我们更加有能耐。”
“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我没听懂?”
“我并不是贪图美色。在面对权力的诱惑的时候,她不但懂得取舍,而且还真的做到了。易地而处,我觉得我做不到。我是真的很欣赏她。”
这话说得真是太吃里扒外了,章未忍不住讪讪地顶了一句,“你用词可真巧妙,缺乏野心不上进这种缺点,竟然都能被你夸出花来。而且,她可是把咱们当仇人看呢。合着咱们就那么坏?还衬托出了她的英勇来?”
章浦很坦诚点点头。
“你这小子。”章未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他们二人对前因后果都相当清楚,在章浦的面前,章未确实没有什么可狡辩的。
相对无言地喝了茶,叔侄二人便各自散了。
看着章未用过的茶杯里残存的叶片,章浦突然由衷地觉得,章家有自己这么个后辈,确实是挺愁人的。
这个翅膀硬了的不肖子孙,为了达到目的,这些天来一直在向每个反对他的人展示他的权势和掌控欲,也就刚刚才流露出来无可奈何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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