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里被火焰照成橘黄色。歌舞靡靡烟火中,酒香肉色熏人醉。苏仆延膀大腰圆坐于上首,满脸横肉之中的小眼睛,在看到苏古川的同时眯成一个警告的弧度。
苏古川脚步一顿,在靠门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一言不发。
见外甥没有来找麻烦,苏仆延满意了。“这是我外甥苏古川。”辽东乌桓大人跟客座上一个长衣广袖的使者说道。
使者白面美须,典型中原世家喜爱的长相。他朝苏古川行了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揖礼,道:“小王一表人材,看着就是英雄人物。”
“哈。”使者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冷笑。正是苏仆延的长子呼速。这位苏古川的大表哥在宴席上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但听到有人夸苏古川,第一个上来拆招牌:“他是奴隶生的,可当不起天使一句‘小王’。”
苏古川一拍桌面,盘子打架,洒了半碗酒:“你姑母生的,你就有脸了?”
“你,你个小小的部落头人,敢呛我?我可是将来御封的乌桓王。”
苏古川:“呵。”
他的嗤笑让大表哥掀了一桌大烤肥肉:“打架吗?来啊?谁怂谁是奴隶养的。”
呼速瞪眼看苏古川,苏古川也瞪眼看他大表哥。
使者看着瞬间紧张的场面一脸懵逼,苏仆延的脸已经彻底黑了。“都给我住手!有外人在,吵什么吵?!”
刚刚爱不释手的王印也不管了,乌桓大人抬手送客,跟使者说:“你走吧。你说的事我知道了。”
使者施施然站起来:“草原人恩怨分明。您既然接受了主公的册封,还请给个准话。”
苏仆延更加不耐烦了,大声说:“啊,啊,我知道了。我借他三千勇士。”
“三千?这未免太寒酸了吧?”使者笑得轻蔑,“三千人马,一个大头人就能做到了,可不是一个乌桓王的排场。”
苏仆延脸上的肉抽动。
使者再接再厉:“乌延大人所控部落不如您,可却是派了一万人马。更不要说蹋顿单于了。”
“那我也出一万。”苏仆延说,“再多没有了。你们汉人坏得很。”
使者笑着恭维:“您的草场从辽东蔓延到阴山,您的牛羊数之不尽,您的勇士征战四方,即便是鲜卑也不能阻挡。主公对您高看一眼,就连装印绶的盒子都是用价值千金的香木,您拿出足够的武力,也是宣扬您的威名啊。”
苏仆延面色稍霁:“你说话好听。如果不是家里小儿不懂事,我还想多留你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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