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却先看了陆锦惜一眼。
这一位昔日谁都能嘲讽一两句的朝廷一品诰命夫人,此刻脸上容色淡淡,竟是半分虚实深浅也瞧不出,更难辨态度的真伪。
她只是隐隐觉着,对方不大像是来问责的。
“这些都是库里翻找出来的药材,我知道国公府其实什么也不缺,但这只算是我一点心意……”
陆锦惜说着,也观察着叶氏的神态。
这会儿听了她话,她便向白鹭那边看了一眼。
托盘里都是珍贵的药材,人参灵芝,一样不缺,必定都是真正的好东西,想来是有诚意来致歉的。
实则,端看将军府请了鬼手张,态度便可见一二了。
“难为夫人这样有心,关心我家定方了。只是……”叶氏话说一半,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只是这些东西,我却并不敢收。”
将军府几个跟来的丫鬟,立时吓得一颤。
就是白鹭,心里也是“咯噔”地一下,只道英国公府要为难到底,这事怕时要棘手了。
倒是陆锦惜,因坐得近,把叶氏的神情看了个真切。
进屋以来,叶氏的态度便与她初时想象不一样,又叫罗定方唤她“伯母”,她心底便有了一些猜测,所以此刻并未开口。
叶氏眼底闪过了几分难明的光影,看着陆锦惜:“两家开学堂以来,迟哥儿与定方玩到一起,我心里很欢喜。只是今日骤然打起来,出了事,我接他回来,细细问他,要他交代。谁知他竟硬气,一句话不肯对我说。”
这与先前周五家的来报的一样,陆锦惜是知道的。
叶氏又看向了罗定方。
在陆锦惜进屋之前,母子两人已说过话,所以罗定方似乎知道他母亲这会儿要说什么,只把头埋了下去,左手攥着右手,紧紧地。
这模样,叫叶氏心底隐隐有些心疼,更添复杂。
只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她叹了口气:“他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是什么德性,我再清楚不过。他若没错,被人打成这样,早哭天抢地了,哪里会这样安静?”
这一下,倒让陆锦惜有些错愕。
她注视着叶氏,又看了看罗定方,只觉不是明白人,说不出这一番话。
看来,迟哥儿动手,还真有隐情?
叶氏这里,其实已有一瞬间的心软,可到底还是心一横,摸了摸罗定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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